小龍身手敏捷,一下子就穿了起來,來到斷掉的欄杆前向下張望。眾人也反應不一。文文嚇的在那揉著眼睛哭著,葉子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非常的誇張。小傑比較沉著,拉著小龍的胳膊,也探頭向下觀望。而我也馬上走了過去。我看到了小慧,小慧還真是幸運,小慧並沒有墜落到山穀底下,而是掛在了亭子下的一個歪歪斜斜的小樹上。我在看了一眼下麵的山穀,嚇的退一哆嗦,也坐在了地上,前麵我說過,我從小就有恐高症的。
小龍在小傑的保護下,努力的向下伸手,努力的想要抓到小慧,可是怎麼使勁還是夠不到。我坐在地上,緊張的看著小龍在那使勁的探著身子。不一會,小龍退了回來,小傑也是一臉的沮喪。小龍低著頭說,小慧掉下去了,說著抱著頭,蹲下來痛哭起來。小傑嚴肅的說“小慧臨掉下去的時候還說..”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剛才好像隱約聽見了,小慧再說,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之後我們報了警。警察在山底下發現了小慧的屍體,已經摔的不成樣子了。回去以後我們都開始做噩夢,夢裏都是小慧那求助的眼神。漸漸的我們幾個就開始疏遠了,因為我們一到一起就能想起那段傷心的往事。
我猛然坐起,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我心裏飛速的想著事情。不對!不對!剛才那段就應該是我記不起來的回憶。可是小慧,小慧剛剛還給我開門,安排我住在這裏。
我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滴在我的腿上。我馬上起來,拿好東西,心想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能呆了!
十三
我慌慌張張的推開門,離開臥室。我的腳步很輕,生怕驚動了住在走廊盡頭的那個“人”。
我渾身濕透,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客廳裏。抬眼就看見了那兩張黑白照片。由於我現在的位置離照片很近,所以看清了牌位上寫的字。故父張鐵牛之位。旁邊那個牌位寫著,故母馮心芝之位。
我感覺照片很恐怖,感覺他們的眼睛在看著我。我不敢停留,向門口輕輕的走去。門旁邊,就擺放著那,不知道我發什麼邪瘋,居然有些好奇,棺材裏究竟裝的是誰呢。
好奇心勝過了恐懼,我輕輕的走到第一口棺材邊,費力的把蓋子掀開。一股難聞的臭味撲鼻而來,裏麵有一具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我仔細的觀瞧,雖然變化很大,但那一定是小龍!我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好奇心大盛,又來到第二口棺材前,掀開蓋子。是文文!第三口,是小傑!
我幾乎崩潰,來到第四口棺材前。掀開蓋子,奇怪的是並不是我猜想的葉子。裏麵是空的。
“這是給你準備的!”
我後背頓時感覺一陣發涼,是的,是小慧的聲音,他就在我的身後!
我內心無比恐懼,但還是轉過身來。小慧低著頭站在我身後,她的長發披散開,遮擋住了她的臉。
我腦袋飛速的轉著,想著怎麼才能逃脫。小慧並沒有靠近我的意思,門就在我的旁邊,我鼓足了一口氣,飛快的打開了門,向村口跑去。
外麵刮起了風,幾片樹葉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無暇顧及,隻顧著逃命。村口,那個人還在那站著,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跑到他身邊,語無倫次的說著“不好了,小慧家,小慧家。”
那人並沒有轉過身,冷冷的說“等一等,我找眼鏡,我看不見東西了。”
“什麼眼鏡?啊!”我尖叫著繞開它向村外跑去。心裏想他媽的,什麼眼鏡,他一直都是在說找眼睛!是我沒聽清。我看到他轉過來的是一張雪白的臉,一隻眼睛在眼眶上吊著。隻剩下一根血管連著。另一個眼眶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我在鄉間的小路上奔跑著,路兩旁有稀疏的樹木,可奇怪的是樹都是死的。我已經在包裏掏出了電筒,照著前麵的道路。前麵又出現了一群人,我沒敢貿然過去。因為現在走到墳地了。
那群人好像圍著什麼在看,發現我過來了,都紛紛的轉向這邊。我用電筒照著,他們一個個都很瘦很瘦,穿著寬鬆的衣服,臉上雪白雪白的,像一張白紙。應該說就是一張白紙,他們沒有五官。我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守住了出去的路口,我也不能往村子方向回去。正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前麵那群“人”,向我這邊走了過來,或者說,應該是飄過來的。我死死的盯著他們,腳下往後退著,退著。
我後背不知道頂在了什麼上麵,冰冷冷的。我顫抖的轉過頭,是小慧,我的後背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我的臉離他的臉很近很近,幾乎貼上,一股冷氣從它身上傳來。我之所以認出是小慧是靠她穿的衣服和發型。因為小慧的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了。小慧突然尖叫著喊道“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醜,這就是我跌落山崖之後死的樣子!你們為什麼不去救我,為什麼啊?”
我幾乎嚇暈過去,癱軟在地上。我的腦海裏浮現出無數的畫麵,就是我不能把他們聯係起來。我一陣頭痛,絕望著看著小慧說“小慧,我們是好朋友啊,那是個意外,那是個意外!”
小慧冷冷的笑著“哈哈哈哈…你都知道的,你都看見了,你們都來陪我,你們都來陪我,哈哈哈哈…。”
十四
那群“人”也已經走到我的身前。他們伸出自己的手,抓向我。他們的手就好像雞爪一樣,指甲很長,我心裏想抓上去一定會很痛的。
我放棄了抵抗,心裏想沒用了,我跑不掉了。
不遠處,一隻野貓在發春的叫著,這叫聲非常恐怖,我心頭又是一驚,恐怖感又蔓延在我的全身。有了恐怖的感覺,我又有了求生的欲望。我想起那個盲人,他給了我一塊骨頭型的玉。我心裏想那塊玉一定不一般。我伸手在包裏摸索著,他們的指甲尖已經碰到了我的汗毛。我心裏非常的著急,越是著急,我就越找不到,我感覺肩頭一陣刺痛,我已經被一雙手抓住了!
這時我的手在包裏碰觸到了那塊玉,我用力的把手從包裏抽了出來。因為用力過猛,我的手在包上的拉鎖上刮破了。我手上滴著血,高高的舉起那塊玉,頓時眼前白光耀眼,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睜開眼,被光亮刺痛的一陣發暈。我感覺出那是太陽的光芒。一切都過去了,我心裏這麼想著。我手上還拿著那塊玉,我很想親它一口,真的沒有它我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8月24日,七點整。手機的日曆上還顯示著農曆,七月十五!
十五
我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公路了,這個地方我再也不會來了。我回頭望一眼,覺得那風景都變得非常的恐懼,更多的是疑惑。
路上行駛過一輛奔馳,我沒報什麼希望的擺了擺手。沒想到車居然停下了,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車後座下來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看樣子是他的妻子。詢問之後他們是要去省城,女人把我讓進了副駕駛,坐著車我們來到了省裏。他們很好心的把我送到了火車站,下車後我非常感激他們,要請他們吃飯,但是他們並沒有答應。
今天火車上的人非常少,這節車廂稀稀拉拉的是坐了十多個人。一對年輕的夫婦抱著隻有一歲模樣的孩子坐在我的左前方,孩子一直哭,但我沒覺得心煩。這樣的場麵讓我覺得很溫馨,至少比我剛經曆過的溫馨多了。
我發著呆的望著窗外,一個人走到了我的對麵坐下,我驚奇的發現是那個盲人。我趕緊站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激的話。盲人點了點頭,讓我不用客氣了。我想把玉還給他,我知道這一定不是俗物。但盲人卻說既然送出去了,那就不能在要回來了。
我滿腦子的疑問,不知道從何問起,盲人洞察出我的心思說到“我姓李,這次來幫你也是一個朋友所托.”
我恭敬的說“李先生,是誰在背後幫我呢。”
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接著講述起了那個村子的故事牛子死了,牛子其實是叫張鐵牛,因為村裏有好幾個叫鐵牛,所以大夥就喊他牛子。牛子死後,村子平靜了幾天,但是一天,一個孩子在山腰上玩耍,卻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牛子曾經也在半山腰打過地基,準備在哪裏建設一個小型的休息廳,供遊人在山上玩累了歇息,不過剛打了一半的地基,牛子就出事死了,所以也荒廢了下來。幾個孩子在地基的坑裏玩,一個孩子的腳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拿起來發現是一個鏡子,鏡子的周圍布滿了奇怪的花紋。
其實那是一塊八卦鏡。來鎮住地下的東西,可是孩子並不知道,把八卦鏡帶回了家。那原本是埋葬日本人的地方,日本人很凶,到了村子之後就開始不停的殺人。山那頭有一幫土匪看不下去了,雖然他們是土匪,但畢竟還是中國人。他們可以槍老百姓的糧食、錢和女人。但他們並不能眼看著這些被外國人搶走。所以土匪連夜偷襲了日本人。把幾十個鬼子全部都擊斃了,就埋在了半山腰,剛好牛子做休息廳也選在那了。
日本人確實很凶,死了更凶,那陣鬧的非常厲害。村裏人就請了高人來震鬼,就在日本人埋的地方上麵埋了那塊八卦鏡。八卦鏡沒有了,被鎮壓幾十年的日本人的鬼魂又出來了。他們像當年活著時候一樣凶殘。在一夜裏殺死了村裏所有的人。後來警察來察這個案子的時候,也是毫無頭緒。晚上有一個留守的警察就看到了日本人的鬼魂,但他們好像非常怕解放軍,遠遠的躲開了。
警察也沒有辦法,最後還是請的人來鎮住了日本人的鬼魂。請來的那人也看出來這裏的殺氣太重了,村民們也陰魂不散。但是他無能為力,這裏的村民的怨氣隻能靠時間的流逝去化解。
最後對外公布的是,這個村子的村民是因為喝了村子裏井水裏的水。而這口井下有劇毒的礦物質而不了了之了。
聽到這裏我還是很不解,如果牛子就是張鐵牛的話,小慧就是牛子的女兒,那他為什麼要殺死我們幾個同學呢。墜崖根本就是一個意外啊。
李先生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串號碼,他告訴我打這個電話,就會知道一切了。我問他這是誰的電話,他說沒來的那位,就借口上廁所去了,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