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靖一進去便瞧見床上並排躺著兩個人,君清洛躺在外麵,垂在床邊的一隻手正在滴著黑血,血一直不停的滴在床下放著的盆子裏,盆子中已經裝了小半盆的黑血了。夏侯靖一驚,連忙兩步走到床邊,卻見君清洛閉著眼安靜地躺著,麵色有些蒼白。
“朕方才明明聽見清洛的聲音了,可是……”夏侯靖站在床前,望著君清洛輕聲道,話還沒有說完,便沒了聲音,夏侯靖這才瞧見床上兩人之間的乾坤,隻見兩人的手腕上同一位置各自插了一根粗粗的銀針,那侍衛手上的銀針紮進去的地方有血在慢慢流出,順著銀針的方向流進一根麥稈之內,在從麥稈的另一端流了出來,順著君清洛身上的銀針緩緩流進君清洛的體內。
夏侯靖忍不住驚歎了一聲,這樣的手法實在是聞所未聞的,再抬眼看了一眼那個侍衛,卻見他臉色已經十分的蒼白,連呼吸都似乎十分微弱似的。
“方才確實是君公子醒來了,他體內的毒血換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些,見到這個景象被嚇了一跳,所以下意識的驚叫了一聲,微臣害怕影響道解毒,所以便用麻沸散讓他又昏睡過去了。”淩雲站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兩人的手,一麵回答著夏侯靖的問題。
夏侯靖呆了一呆,倒是沒想到君清洛竟然這麼快便醒了過來。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嗯,你做得對的,若是他知道他的命是這樣以命換命換來的,以他的性子定是不會答應的。”說完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夏侯靖轉身對著淩雲道,“淩太醫,你家中還有何人?”
……
夏侯靖沒在殿中呆多久便又出來了,但是出來之後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說什麼也不肯再去坐著看奏章,隻一個勁兒焦急的在寢殿門前走來走去。從喜見狀,猜測恐怕是君清洛出了什麼事兒,便也不再上前去勸,隻站在原地,望著夏侯靖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寢殿內突然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夏侯靖連忙衝了進去,從喜見狀,也連忙跟著進了寢殿。床上兩個人仍舊麵色慘白的躺著,站在一旁神情有些慌張的淩雲見到夏侯靖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怎麼回事兒?!”夏侯靖急怒道。
那淩雲麵色有些慌張,聽見問話,隻低著頭輕聲回道,“回稟皇上,君公子與這個侍衛的血似乎有些排斥,換進公子身子裏麵的血凝結成塊了,公子恐怕…恐怕再也醒不來了!……”說著便顫抖著身子連連磕著頭。
夏侯靖聞言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咬牙切齒的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淩雲哪敢再說一遍,隻一個勁兒的磕著頭,嘴裏來來回回隻重複著一句話,“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微臣該死,求皇上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