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畢業後，做過很多的工作。從便利店的收銀員，到大公司的清潔工，她幾乎做過所有的底層工作。
那種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回去便要披星戴月，躺在床上全身的筋骨都在叫囂的日子，莫莫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不能辭職。
辭職就意味著失去工作，失去工作就意味著沒有錢，沒有錢便要餓肚子，不光她一個人餓肚子，全家老小都要餓肚子。
“為什麼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疲憊呢？”時念歡摸著莫莫略顯粗糙，有些毛毛躁躁的長發，滿滿的心酸，開口問道。
莫莫歎了口氣，再抬起頭來，便是甜甜的笑容。她看著時念歡，眼神裏有些許的羨慕，也有一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淡然。
“我沒辦法啊。以前時候還能為自己的不懂事找借口，但是現在不上學了，我爸爸也不在了。如果我不去工作的話，那我們一家人就都得餓死。我得努力啊，反正隻要餓不死，就得一直工作。”
她說的那麼坦然，那麼隨意。好像這麼多年來的心酸和苦澀，就用這兩句話便能交代清楚一樣。
時念歡攬著莫莫的肩膀，她緩緩開口：“辭了你的工作吧。咱重新找。實在找不到的話，我也可以養你啊。”
“哈哈哈哈。”莫莫笑得沒心沒肺，“歡歡，你憑什麼養我啊？當我傻啊？”
“我心疼你。以前多水靈一個小姑娘，現在被歲月摧殘成這個模樣。我一個女的都心疼你。你還是把自己打扮打扮，找個男人嫁了。那樣就不用這麼辛苦了。”時念歡緩緩開口。
就算莫莫身上已經被時光打下了很深的烙印，但她的五官和底子怎麼說也是中上等的，隻要稍微打扮一下，相信還是百裏挑一的美女。
然而，莫莫隻是淺淺笑了一下，便搖頭。
“歡歡，你知道嗎，我不是沒有想過，找一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吧。或者，隨便去換一個靠臉的工作，可以掙很多錢，也不用這麼累。但是我不想，我喜歡把自己弄得這麼累。沒有時間休息，就不用想這想那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幸福。”
時念歡傻傻地看著莫莫，她不能理解莫莫說的話，但她能明白，這是莫莫的選擇，這也是莫莫想要的人生。
“那……要不你來我們公司好了。正好我缺一個秘書。”時念歡想了一下，開口道。
莫莫有些驚訝地看著時念歡，然後擺手推辭：“你別是傻了吧？歡歡。你確定是我嗎？我可不是重點大學畢業的，就是一個專科生，什麼都不會。”
“沒事的沒事的。平時就做一點雜事，是個人都能學會。你要是覺得我是徇私的話，我可以讓你在我們公司另外一個經理那邊做。正好他人特別嚴肅，你跟著肯定能學到東西。總比你每天風裏來雨裏去的，連穿個漂亮衣服的時間都沒有，要好得多吧？”
莫莫細細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便跟著點頭。
“那好吧。其實我要求的不多，就是能有個事做就行。”
時念歡點頭，強壓下自己的心酸，一把攬過莫莫：“你就放心吧。有姐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