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在客廳裏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喬暖跟蘇洱都支撐不住趴在桌邊睡著了,校長還是沒有回來。
四個男生看了看兩個睡著的女生,了然地兩兩分組,將女生送到房間裏。女生們因為床的柔軟,舒服地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安然入睡。
回到客廳的四個大男孩,彼此沉默而又堅守在第一線。
第二天接近晌午的時候,校長終於回來了。草草的交代了幾句,又匆忙出去了。
在翹了半個月的課後,喬暖的傷也差不多好了。六個人按照校長的囑咐重返校園。
但是,校長依舊沒有回來。
生活又重歸於平靜。
再次回到校園,喬暖有了一絲安心的感覺。也許在這種時刻,才能感覺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要為學習作業煩惱。
揉了揉眉心,心裏徒然生出些許悲涼。幹嘛啊,真不像自己。
因為長時間沒來學校,五個人的桌椅都被挪到了教室裏的角落。長期沒人打掃,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再配上幾片隨風飄零的黃葉,還真是淒涼啊。
死乞白賴的纏著老師半天,終於也加入三班的墨琅看了看五個人的桌椅,感歎:“你們在班裏也混的太慘了吧。”
白了他一眼,招了招手,四個男生就開始挪桌椅、擦桌子。
一個上午,大家都像是約定好了似的,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後排的顧司涼跟林遠山時不時的做做筆記,眼神瞟一瞟前兩排的四個人。喬暖對著窗外一直走神,蘇洱趴在喬暖身邊呼呼大睡。墨琅則跟曾亞熙在前排打著遊戲機。
一個上午,一直無話。很反常。
午餐時間,六個人把桌子拚成一個圓,一起吃飯。依舊沉默。
蘇洱拿筷子搗著飯盒裏的午餐,半天也不見吃一口。
喬暖伸手,在蘇洱額上狠狠地彈了一下。“不好好吃飯,跑什麼神兒呢!”
女生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捂著額頭說疼。
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大家,喬暖輕咳了幾聲,深呼吸,然後輕聲問道:“幹嘛呀,怎麼大家都這麼沉默?”
沒有人說話。
蘇洱低頭看著被自己搗的不像樣的飯,又狠狠搗了幾筷子,不滿地說道:“大家都幹什麼都這個樣子啊,一副怨婦樣,沒精打采的,至於嗎。”
曾亞熙扒拉了幾口飯,撅著嘴說:“你自己還不是一個樣。”
本來稍稍有一點人氣的飯桌,又陷入了僵局。
喬暖煩了,把飯盒往邊上一推。皺著眉頭說:“好了,大家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出來。”
沉默的五個人看了看喬暖,共同意識到,喬暖生氣了。這下,更沒有人講話了。
對這種沉默的氛圍厭煩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喬暖起身,唇形緊閉。驀地,提高了幾分貝:“說到底大家不都想要一個解釋嗎,誰不是一樣啊。至於嗎,有想法就說出來啊,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一起討論啊。幹嗎都這樣啊。”
低頭說完這些,喬暖一抬眼就看到顧司涼望向這邊的眼神,依舊是毫無波動的眼神。沒有指責,沒有生氣,沒有擔心。什麼都沒有。
一下子,喬暖也忘記了生氣這回事。這眼神,有點讓人安心。怎麼回事,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不是最害怕他這幅冷冰冰的樣子嗎。啊,是一起經曆了一場大劫後生出的安全感嗎。
再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是一副沒有波瀾的表情。似乎又帶了點安心的感覺。
就這樣,誰都不說話,大眼瞪小眼對看了許久。
眼看著喬暖耐心告罄,腮幫子老早就鼓起來了。蘇洱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還特別誇張的捂著肚子笑,邊笑還邊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