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淺慢慢睜開眼睛。
頭像是炸開一樣的疼,眼睛似乎也有些糊。她伸手揉了揉,食指帶下一大團粘粘乎乎的……眼屎。
異物去除了,眼前的一切就變得清晰起來。
西西坐在駕駛座上,兩眼盯著前方,一臉的茫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連她醒過來都沒有發覺。
風淺伸手晃了晃,西西還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筆直盯著前麵發呆。就好像前麵有個絕世裸男,美的讓人合不攏腿的那種。
風淺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往外看了一眼。
這一看,她不由得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整個人都不能好了。這特麼的是什麼地方?四周綠樹如蓋,青草縱深。
草長的很深,看著就是久無人煙的地方。
風淺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一片空空蕩蕩的,除了西西這輛車,就屁也沒有了!哦,不能這麼說,車窗前麵正蹲著隻鬆鼠,兩隻前爪捧著個果子啃得歡。一麵啃,還一麵用它那雙綠豆眼睛打量著車裏的兩個人類。
風淺下意識地往前湊了湊,一張臉“騰”地一下子在鬆鼠麵前放大,那鬆鼠嚇得“吱”地一聲尖叫,人性化地將手裏的果子一拋,“唰”地一下就跑沒了。
要是會說話的話,那鬆鼠恐怕早就要開口大喊:“你是不是傻?人嚇鬆鼠,要出鼠命的!”
這鬆鼠可能是有些胖,跑掉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動。甚至風淺都覺得,連車體都晃了晃……這麼大的響動終於讓西西有了反應,她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
風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西西像是小狗一樣,順著她的手慢慢扭頭看過來,當看到風淺的時候,她突然一愣,然後發出了殺豬般地撕心裂肺的叫聲:“啊————————!!!”
風淺被她叫得渾身一抖,抬手就去捂她的嘴:“叫毛啊叫,你這麼叫,別人會以為我要強X你的!”
……
西西臉上青紅一陣,怒視她一眼。
不過好歹閉了嘴。
風淺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沒事不要叫。你當是練嗓子呢!”她往外看了看,“而且,是你把我拉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我都還沒叫,你叫毛!”
聽到她這話,西西的臉色驟然變了變。
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都用力地握在了一起,指尖泛出一片白色來,甚至躲過了風淺的眼神,有些……不敢看她?
風淺心頭微微一沉。
她和西西這麼多年關係了,西西一舉一動她都明白的很。這會兒她的動作隻表現出了兩個字,那就是……心虛。
對,沒錯,就是心虛。
好端端地,她心虛什麼?風淺盯著西西看了幾眼,又想起自己之前是睡過去了……或者說,是“昏”過去了。
她努力地想了想,之前記憶隻停留在自己上車,喝了西西給的一瓶水。然後,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
風淺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西西,這是哪兒?”她頓了一頓,又道,“你不是要帶我去見老院長的嗎?”
“淺淺……我……”西西大約也知道風淺已經反應了過來,慢慢開了口,幾乎是艱難地往外麵一個字一個字的擠。
擠了半天,也隻說了三個字。
可這三個字卻像是有千鈞重一般,她擠出這三個字,就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隻是胸口劇烈地起伏,卻再也沒有往下說。
“這是哪兒?”風淺又問了她一遍,一麵問著,一麵轉身拉了車門,想要開門下去。
“方山。”西西低聲道,“這裏一般不會有人來的,而且聽說這裏還有狼……你要是想從這裏走回去,運氣差一點兒的話,就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了。”
風淺猛地一回頭,臉上的神色變得極差:“方山?江寧那個方山?我靠,你把我拖到這裏來幹什麼?”
“這裏離機場近。”西西歎了口氣,插在衣服口袋裏的手突然動了動。風淺一驚,猛地一低頭,一個前衝,直接抓住了西西的手。又用力往外一拖,西西手上的東西就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風淺盯著那東西,一臉的錯愕。
好半天,才聽西西道:“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吃早飯。”她把手上的話梅糖給剝了皮,飛快地塞進嘴裏,“就隻有兩顆了,你要吃嗎?”
風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吃貨的力量真是無窮的……她搖了搖頭:“不吃了,你慢慢吃……”想了一下,風淺也伸手進口袋掏了掏,“我還有巧克力,你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