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西西順手就接了過來，先前的愧疚啦、心虛啦，在這一瞬間似乎一掃而空。風淺甚至懷疑之前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怎麼突然間，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等西西把嘴裏的糖全咽了下去，這才開口道：“其實，我是沒打算帶你去見老院長的。”
嗯哼。
風淺點點頭，她其實也已經想到了，但就是想不明白西西把自己帶到這兒來的原因。她剛要說話，卻聽西西道：“淺淺，你知道寧凱和安吉拉……要去帝都了嗎？”
風淺嚇得整個人都坐得筆直了。
她得到這個消息也不過今天早上，西西卻又是怎麼知道的？
西西像是猜到她心裏的想法一樣，笑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勉強：“是寧凱，不，應該是安吉拉告訴我的……”她深深地呼吸著，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很是激動。
“安吉拉在今天早上，給我發了段寧凱的視頻。”西西看向風淺，“她的要求就是，用你去交換寧凱……”
西西說著，伸手就掏了手機，點開了微信。
雖然原圖已經打不開了，但是光看小圖，就已經夠讓人震憾了。風淺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卻突然跳了起來：“但是，他們已經登機了啊。”
怪不得那時候明明已經拒絕了自己，卻又打電話來說帶她去見院長。風淺看向西西，雖然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但心底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甸甸地讓人沒法兒喘氣，悶得她不停的做著深呼吸。
正如風淺了解西西一樣，西西也了解風淺。
看風淺這個樣子，西西臉上的神色更黯然了幾分，她抓著方向盤上的手又握緊了幾分，僵持了一會兒，才道：“你就不問我？”
風淺聳了聳肩膀：“有什麼好問的呢。”她伸手往外麵指了指，“這兒伸手不見五指……哦，應該是荒無人煙，鳥不生蛋。哎，話說我很詫異政、府為什麼不開發這裏……”
要不是自己做錯事了，西西真想打死她。這個說話做事永遠不著調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到這種時候了，說話居然還能跑題。她真是懷疑風淺以前上學的時候，作文到底及格過沒有！
接受到西西狀似鄙視的目光，風淺又歎了口氣：“你選的這地方這麼荒涼，我根本跑也跑不掉……剛剛算是我傻了。”
西西皺了皺眉頭：“嗯？什麼傻？”她頓了一下，“不過你一向傻的，我習慣了。”
這話聽起來和兩人平常上班時候的對話很是類似。
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
可風淺和西西對看一眼，突然一起陷入死一般地沉寂中。其實，就是這種不經意流露出的輕鬆才讓人覺得悲涼。
是的，悲涼。
風淺和西西似乎都感覺到了空氣中這股悲涼的意味，像是毒氣一樣，麻痹著兩人的神經，收割著兩人的感覺。在這一瞬間，兩人都像是木偶一樣，隻是木雞一般地呆呆看著對方。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風淺才長長歎了口氣：“你既然已經把我帶到這兒了，肯定是做好決斷了……”她挑眉看向西西，“我以前一直嘲笑電視裏的情節，那麼多年的友誼，怎麼會因為一個男人而破滅。”
她說到這裏，西西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卻沒能說出口。
“哪知道……”風淺盯著西西，並不因為她神色的變幻而停下話語，“有時候不是雙方的破滅，而是一個人的破滅。對另一個人來說……不過是選擇了……放棄。”
西西臉上“唰”地一下漲得通紅，又突然間血色盡失，恍若失魂。
停了好一會兒，風淺才再度開口：“說吧，你和安吉拉做了什麼交易？”她緊緊盯著西西，“她是不可能讓你殺人的……你也不會。那麼……她是不是根本沒上飛機？或者是……要你對我做什麼？”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又開了口：“是不是……要你毀我容？”
西西一驚，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正好按在喇叭上，車子發出“嘀”地一聲急響。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把手給收回來，轉過頭看向風淺，神色複雜：“你就……這麼肯定我會答應安吉拉？”
“嗯？”風淺也是一愣，呆了幾秒之後，突然眼睛一亮：“怎麼，難道你並沒有打算幹掉我？你關鍵時候，良心發現了是不是？”
雖然前麵一直在分析，可聽到西西的話，她的雙眼之中頓時燃起了希望之火。
畢竟……誰也不想死，對不對？
就是半死，也是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