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顧言汐雙手搭上拱橋的石柱,微微仰頭看向天際,“可是爺爺……”
“既然答應了,為什麼要出爾反爾?”裴震元打斷她的話。
“對不起爺爺。”顧言汐低下頭,沒有再給解釋,她也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這樣說,你是一定要跟錦程離婚?”裴震元手指輕輕敲打著拐杖,轉過身無望著那風平浪靜的小河流。
“是我不對在先,我願意接受爺爺的任何懲罰。”
裴震元跺了跺拐杖,語氣帶了一絲絲說不清楚的諷刺:“離不離婚是你的自由權,我有什麼資格來懲罰了?”
顧言汐抿著唇,沉默以對。
當初裴錦程將她帶回裴家的時候,她以這輩子不會再離開裴錦程的條件來換取爺爺的原諒。
爺爺原諒了,可她失約了。
她曾經也想過這輩子不會再離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就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即便是一次次的分離,一次次的在一起,最後依舊分道揚鑣。
有些事情,在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好了。
“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說什麼也沒有用。”裴震元深深歎了一口氣,“你想離婚,我成全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爺爺您說。”
“我希望你離開這座城市,再也不要出現在錦程麵前。”
顧言汐的手,不自覺的握住了衣袖。
離開這裏,再也不要見裴錦程!
如果離了婚,她還會繼續留在這裏嗎?
若是能活著離開,她一定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能做到嗎?”聞她不說話,裴震元問道。
“爺爺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再和錦程見麵。”
“好,希望這一次,你不會再讓我失望。”裴震元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道,“如果你不能遵守承若,我會有很多辦法讓你消失在這裏。”
一陣清風拂過,顧言汐後背一麻,猛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一次,她不但激怒了裴錦程,還激怒了爺爺。
盡管之前她用那種辦法不辭而別,回來後爺爺都不曾生氣,可是這回……她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但有什麼辦法?
當你被逼的走投無路之時,你自會選擇破釜沉舟。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屋子裏,映出一抹頎長的聲影,高大,偉岸。
蕭子琰剛剛掛斷電話,祁正敲門進來,恭敬道:“先生,溫小姐打來電話,邀請您一起吃午飯。”
“幫我回了。”蕭子琰在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翻看起來。
“先生……”祁正欲言又止。
“怎麼了?”
“您已經拒絕溫小姐三次了?”
“所以呢?”
“是,我立馬回了溫小姐。”
待祁正走出去,蕭子琰看了看手表,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他握著手機,猶豫了片刻撥打出一個電話。
“子琰?”清脆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猶如烈日下的一股清泉,讓他心花怒放。
“吃飯了嗎?一起吃個飯?”
電話那端遲疑了片刻,隨後應了一聲好。
蕭子琰站起身,走到衣櫃麵前,一邊挑衣服一邊道:“你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你把地址發給我。”
“好,那你自己小心點。”蕭子琰掛斷電話,不禁揚唇笑了笑。
挑好衣服換上,他直接開車去了餐廳。
他的生活,向來風平浪靜,所以他隻願現世安好。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已被掀起陣陣漣漪,雖然從未渴望得到過,但長時間不見麵,總是會有那麼一些些想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