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舉了舉手上慘不忍睹的“食物”,逸之小聲說:“今天晚上不會就吃這個吧?”
“不然你又更好的東西麼,廚房都讓你燒成這樣了,還有東西能吃就不錯了。”
徐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決定暫時先不要理他,免得被氣死,咬著牙硬撐著沒在逸之的麵前露出難受的表情,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扔下他一個人進了屋子,幾乎是立刻就癱坐在椅子上的。
將身上還帶著冰碴的衣服脫下去以後,他就根本在沒有力氣去檢查身上的傷勢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死不了。
白淺小心翼翼的將那些土豆和地瓜從廚房裏麵挖全部出來,在回到屋子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他手裏拿著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相對而言還不錯,反正都是一團黑)地瓜奇怪的看看屋子裏。
沒有一點亮光,吱嘎一聲,門被他輕輕推開,伴著一陣寒風吹進了屋子,讓原本就不甚溫暖的屋子,一點熱氣都沒有了。
看清楚那個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動靜的人以後,逸之手中拿著地瓜一抖,全部掉到了地上,不會是死了吧。
他轉過身快速的掩上了門,小跑到徐崢的身邊,白色布條上的斑斑落紅清晰而又刺眼,伸手談了談鼻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活著,不小心碰觸到他皮膚的手指上傳來不同尋常的熱度,卻又讓逸之不由得皺起了眉。
“長卿,長卿,你醒醒啊。”
他幾乎忘記了長卿他是一個病人,那個在雪地中冷眼看著廚房著火,安靜而筆直的身影無比的英挺,那種安心踏實的感覺,讓他忘記了,這個人的身體虛弱的其實隻要一陣冷風就能吹倒。
輕輕地環抱住他光、裸、身軀,蜜色、誘人的皮膚,結實而緊致,此時卻暗暗發紅,燙的要命,他發燒了。
該死的,他發燒了,白淺狠狠地瞪了懷中人一眼,他竟然發燒了還這麼倔強。
明明就已經傷的那麼重了,好不容易才退的燒......他,到底是怎麼樣的經曆,怎麼樣的堅持才讓他能夠硬、挺下來。
真想要狠狠地扇他兩巴掌看看能不能給他扇的清醒些,本來就已經傷的那麼重了,還任由著自己發燒也不肯說,他知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某人很顯然的忽略了長卿為什麼會好好的發起高燒來,氣不過的低下頭狠狠地在他誘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直到感覺到身下輕微的抗拒才抬起頭,對上那雙朦朧不在遙遠的黑眸,冷哼了一聲,抱起他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臥榻上,揭開已經濕透的布條。
他忍不出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臥榻上已經迷茫的人,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已經化膿了,混著血水不停地從傷口往外流,動作利落的去腐肉、消毒、換藥整個過程即使是在他昏迷中進行的,那個人依然一臉蒼白倔強的咬著牙,不肯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白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對著眼前這人的情緒這麼複雜,討厭麼,也許一開始是的,可是看見那個人隱忍著痛楚倔強的摸樣心就開始發疼。
他很生氣,氣自己為什麼這麼笨,為什麼連做飯這樣的小事情都不會,原來在山上的時候就常被催著學習做飯,他經常會調皮的燒了師兄的廚房,然後一跑了之,時間久了,師兄疼他,也就不管他了。
如果......如果那時候肯認真一點,今天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冰塊啊,冰塊你不能有事情。
床邊傾城的少年怔怔的看著床上的人發呆,自己都不曾發現那雙暗沉的眼底閃爍過的迷茫跟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