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張峰全嘴會這麼硬。”樓九說不上生氣,也不算太沮喪,似乎隻是在陳述這樣一個事實。
“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人若是知道什麼,怎麼會這麼多年一直沒動作。”秦部說。
“也許是因為他知道的那些還不夠他有所行動。”樓九反駁道。
秦部多看了他兩眼,最後語氣中略微帶著一些無奈的說:“不從張峰全的口中得到些什麼,你其實就是不甘心是吧。”
樓九笑了起來,而秦部則知道自己真的說中了。樓九的笑容相當的放鬆,仿佛隻是出門後發現天氣極好,萬裏無雲微風拂麵似的。秦部繼續對他說:“那下麵的事情我可就不參與了,不管結果如何,到時候至少給張峰全留一個全屍,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一門之主。”
“人都死了還在乎那些,秦部,你什麼時候成了這種善人了?”
“隻是一具全屍而已。”秦部微微皺眉,對此似乎有些堅持。
這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樓九這樣想。他對秦部點點頭,表示就照著他的意思來。
“最近也沒有我的什麼事情了,所以,這幾天就不要來打擾我了,我要去會一會幾位舊友。”秦部笑著說。樓九簡直就是下意識就明白了他口中的“舊友”說的是什麼人。他用一種略顯得誇張的眼神看著秦部,同時蹙著眉說:“你是說真的?在這種地方,榆城?在這兒都有你的紅粉知己?”
“本公子的紅粉知己遍布天下。”秦部頗為驕傲的說,他朝著樓九輕佻的揮揮手,“本公子這就要走了,莫送。”
樓九看著秦部離開,臉上漸漸又恢複到麵無表情。雖然秦部一向流連於粉脂堆中,但是鑒於許峰陽人也在榆城,他還是忍不住擔心秦部做出什麼壞了計劃的事情。
雖然榆城如今已經戒嚴,但是也不是說什麼人都進不來。京師的陸家堡堡主陸明正前兩日就到了榆城,那個時候張峰全已經不在大牢之中了。陸家堡乃北五省宗門之手,更何況陸明正這個武林盟主已經穩穩當當的當了十幾年,在江湖上也是一呼百應的人。帶著榆城或者榆城以外的各個門派的人在榆城州府衙門外聯名上書。可是張峰全人已經被早就被劫走了。
如今這榆城成為真正的藏龍臥虎之地,各路人馬都彙集在此,就是不知道鹿死誰手——況且,這還隻是樓九知道的人馬,還有一些他根本毫不知情的,就像是蕊曉的這一位客人。
這兩天經常能在大街上看到提劍扛刀的人,偶然運氣好了還能見到這種人彼此起爭執,可是每每蕊曉都希望能看到大打出手的願望都落空了,反倒是她有一次差點就惹了大麻煩。
當年陸家堡的大小姐陸秋雙曾在宋家暫住過一段時日,當初蕊曉就不喜歡她,沒想到如今竟然在榆城又見到了對方。
對於讓自己生厭的那些人,蕊曉簡直就像是記著自己喜歡的人那樣,能夠努力的記住對方。所以,時隔兩三年後,再次見到陸秋雙,蕊曉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蕊曉站在樓梯上,問紫葡:“快看,那人是不是以前住過咱們家的那個陸秋雙,人壞脾氣也壞的那一個。”
“沒錯,就是她,她怎麼也來榆城了?”
“聽說她爹不是武林盟主麼,肯定是為了最近的這些事情而來的,真晦氣,看著她以後,我幾乎都沒有胃口了。”蕊曉有點兒生氣的說。
“蕊曉姐,這可不是在家裏,咱們就當沒看見對方吧,你難道就沒有看到人家身邊還跟著人呢,咱們肯定是占不著什麼便宜的。”
紫葡這話說的有道理,陸秋雙身邊還圍繞著幾個男子,隨行的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女子,模樣雖然沒有陸秋雙嬌媚美豔,但是卻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他們幾個人正準備吃飯,偏偏店中人滿為患。不知怎麼的,陸秋雙看到了獨自霸占一個好位子卻沒有點菜的明茶,便走了過去。
正準備朝著明茶方向走過去的蕊曉和紫葡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這些天住宿吃飯的人都極多,有好幾次像是他們住店的人找不到空位吃飯。後來三人也聰明了,不到用飯的時間,就早早的讓明茶去占位子。可是此刻,倒是害了明茶了。
蕊曉就看著陸秋雙走到明茶麵前,明茶察覺到有人靠近,就抬眼飛快的看了一下,似乎隻是看清對方不是蕊曉與紫葡,而不管對方究竟是誰,便低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