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嘴,或者是打情罵俏……
這是樓忱在腦海中第三次冒出這種念頭。他在平靜的離開蕊曉的視線後,腳步越來越快。在穿過長長的一段由在漠北難得一見的花藤架後,他與秦部差點撞到了一起。
相比較他急躁的腳步,秦部看起來更像是急衝衝的。秦部打了一個踉蹌,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直接就罵出來一句:“不長眼睛的東西。”
樓忱硬生生的憋下去一口氣,還算冷靜的瞪著秦部。秦部這個時候已經發覺到自己罵錯了人。他的臉上露出一種訕訕的笑容,而樓忱則注意到他慢慢的將手背到了身後。
“你手上拿著什麼?”樓忱問。
“沒什麼。”秦部看了一眼樓忱的身後,然後問,“你,你這是剛剛從她那兒出來的?”
“你說呢。”樓忱依舊盯著他的手臂。這條路唯一能通到的就是蕊曉那裏,相比秦部也是去找蕊曉的。雖然蕊曉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但隻要是他想知道,她每天都吃了些什麼他都能說出來。更何況是秦部一天到晚總是出現在蕊曉身邊這種事。
“你見她是為了什麼事情,你沒有欺負她吧。”秦部有些緊張的問道。而他這種帶著保護的態度激怒了樓忱。這種情緒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填滿了他,他憑什麼同自己這麼說話,他又能算得上是蕊曉的什麼人,憑什麼他還能頂著朋友的一張臉同她嘻嘻哈哈的……
樓忱臉上的表情讓秦部微微皺眉:“怎麼了,你為什麼會來見她?”
“你又是為了什麼來見她?”樓忱反問道。
“隻是來找蕊曉說說話而已,你也知道,她被你關在這種地方難免無聊,我就是陪著她消磨時間解解悶。”
被我關在這種地方——樓忱不知為何竟然會覺得這句話的問題很大,可是似乎又是事實。他除了在心中狠狠的反問以外,也沒法真正的斥責出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忱的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有些怪異的清脆聲音:“蕊曉,蕊曉,蕊曉……”
樓忱盯著秦部,而秦部則露出被“逮住了”的無奈表情。他頓了頓,然後將手慢慢的從背後抽了出來。樓忱這才看到他的手中拎著一隻精致小巧的方形紫竹籠子,在籠子中,一隻更加精致漂亮的小鳥正一邊蹦蹦跳跳一邊叫著:“蕊曉,蕊曉,蕊曉……”
秦部笑著說:“我才教會這小東西說蕊曉的名字,所以,隻要聽到這兩個字就會跟著重複。所以我現在還是等它先安靜下來以後才能進去,不然就沒辦法給她一個驚喜了。”
秦部燦爛開心的笑容在樓忱看起來是異常的刺眼。他微微低頭,眼神狠戾的看了籠子中精神抖擻的小鳥一眼,差點就劈手奪過然後扔在地上連籠子帶鳥一塊兒踩得稀爛。這兩個人,究竟誰能清楚的認識到現在的局麵。一個是蕊曉,根本就沒有陷入危險之中的自知之明,對他冷嘲熱諷的時候倒是不惜餘力,還有眼前的這個,莫非是要送點兒小禮物就能拍著胸脯做正人君子了?如果這樣真的有用的話,他立刻就去搜羅一堆的奇珍異寶堆在蕊曉的麵前。難道隻有他一人才是格格不入的?
什麼鬼東西,什麼鬼驚喜……樓忱又看了一眼滿臉得意期待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的秦部,在心中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說了一句,帶著你的鬼東西和鬼驚喜最好有多遠就滾多遠。
然而,事實上,真正“滾開”的人是他。他忍著心中的急躁和怒意,瞪了一眼依舊嘰嘰喳喳叫著“蕊曉”的小東西後,未在與秦部說一句話後便大步離開了。
秦部看著他這幅樣子,擔心的人卻是蕊曉。他微微晃動著籠子讓那個又蹦又跳的小東西停下來:“噓——噓,靜一靜,靜一靜。”
黃綠相間的小鳥又叫了幾聲才停下來。秦部這才拎著籠子朝前走,他穿過了樓忱才剛剛走過的花藤架子。
相隔不久的時間,同一段路,兩人的心情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蕊曉還在看柏叔的那封信,翻來覆去的看,也不知從中看出了什麼。秦部大步跨進來的時候,她被唬了一跳,然後迅速的將信收起來。
“嚇死人了你。”蕊曉埋怨道。
“明明是你太認真了,你在看什麼?”秦部一邊問,一邊打量著她。她看起來還算不錯,竟不委屈又不傷心,樓忱也許根本就沒有為難她。
“柏叔寫給樓忱的信,”
“他竟然把那信給你了?”聽秦部這話,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封信的存在,隻是對它會出現在蕊曉的手中而感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