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你看,我可是在你身邊提心吊膽的守了這麼久……”剩下的話蕊曉並沒有說出來,她微微挑眉看著樓忱,一副“剩下的你都該知道”的表情。

幸好這不是樓忱在清醒後她說出來的第一句話,不然他一定會把人吊在城牆上風吹雨淋去——居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來。

讓一切重新再來一遍,按著時間的順序來:

樓忱昏迷,蕊曉守著他,方遠呢,不知道是同樣守著主子,還是為了看管著蕊曉,總之,也是沒離開過半步。樓忱既然死不了,那終究就有清醒的時候。蕊曉還算貼心,一副“哎呦誒謝天謝地謝佛祖謝菩薩你終於醒過來了”的表情湊上噓寒問暖。不得不說,這還是很成功的。

在樓老夫人和蕊曉關心完之後,樓忱虛弱的心也得到了不少慰藉,人也精神了不少,然後就開始辦事了—— 其實蕊曉更想將這種行為形容成“辦人”。

蕊曉正膽戰心驚的時候,沒想到方遠竟然成了第一個倒黴鬼。按理說第一個該整治的人是她才對,方遠的所作所為在她的那些事情麵前簡直就是毛毛雨,實在不該先把他揪出來。然後,蕊曉頓時就想明白了, 樓忱他這是在做準備活動呢。他先拿方遠這個小蝦米練練手,然後再準備正兒八經的對付自己。

這個時候,任是什麼人也冷靜不下去了。方遠倒是沒顯得多害怕,蕊曉心想肯定就是這樣的,他也知道樓忱不會對他怎麼樣的,總不能他砍下自己的左膀右臂吧。

方遠跪著,一本正經的向樓忱解釋,語氣中,連半分道歉、後悔或者求饒的語氣都沒有,坦坦蕩蕩的。不僅如此,語速平穩,條理清晰:“屬下擔心爺你知道真相後會衝動,所以就擅作主張了。”

樓忱的語氣中,也根本就沒有暴怒的成分,威嚴與審問居多:“她說什麼你居然都相信了?”說著,樓忱抬起手一揮,食指指向了蕊曉,不過,他根本就沒有看蕊曉,甚至連頭都沒有轉動一下。

蕊曉看著那根手指頭,隻能微微張著嘴巴傻看著。樓忱繼續說:“你居然會相信她?方遠,你一向仔細謹慎,難道你就不知道誤信了她後,會造成什麼嗎?”若不是他還受著傷,動靜稍微大一些都能牽扯到傷口,他肯定早就重重的拍桌子了。

“你們正在說的人此刻就在這兒站著呢……”蕊曉小聲的說。

“屬下有罪,一開始沒有向爺您解釋清楚就行動。”方遠說。

不,你才沒有呢,說不定你此刻還挺得意的呢,不僅化解了這麼大的一場危機,還趁機將樓忱和我關進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裏,哼,說到這裏,還真是謝謝了,山洞?虧你想的出來……蕊曉一邊磨牙一邊想著。她將右手稍微舉起高過頭頂,聲音比之前更加響亮但是依舊是弱弱的:“我在這兒,我不是透明的,看看我,跟我說兩句話?”

可是明顯兩人誰都沒有聽到她說的話,或者是故意當她不存在。樓忱盯著方遠,大聲訓斥著:“你現在倒是明白自己沒有跟我商量了?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這麼大的事情,她——”哦哦,手指頭又指頭過來了,又指過來了。蕊曉忍不住就坐直了身子,仿佛會有好多視線集中到她身上一樣。事實上,還是沒有人看她一眼,她都不知道樓忱既然都懶得看她了,那為什麼他的手指頭指的會這麼準?“她隻是在那麼短的時間中同你說了幾句話,而你幾乎沒有任何一句判斷她說的是不是實話。而你竟然用了更短的時間就敢下如此決定?方遠,我問你,若是其中有了任何的差池,你,你……”

“屬下以死也謝不了此罪。”方遠的額頭抵在地上說。

蕊曉覺得訓話這一部分應該快要完成差不多了,下麵一部分該是責罰了。雖然方遠挺無辜的,但是蕊曉也沒有想著為他求情,她才是自身難保的那個泥菩薩。她有些緊張的看著樓忱和方遠,連呼吸都放慢了許多。

“屬下辦事不利,向堡主隱瞞真相,擅做主張,還害的堡主受傷,屬下死不足惜。”這話是方遠說的,可見認錯態度良好,就是聽起來有些嚴重了。

“死不足惜?死了還算是便宜你了。”樓忱喝斥道。

蕊曉想起之前對方遠說過的話,“我替你求情,你替我求情”,等樓忱處置完方遠之後,就該輪到她了。她既不是“辦事不利”,更不可能說什麼“死不足惜”。

蕊曉打定主意,鼓起勇氣。她輕輕的靠近樓忱——隻是靠近了一點點,兩人之間的距離還保持在樓忱就是伸長手臂也抓不住人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