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兒是我們哥幾個私下鬼混的一個據點。反正是平日裏奮鬥在文藝戰線上裝藝術奮青久了,來這,就圖個舒坦。誰也犯不上再裝孫子,誰也沒必要再做誰大爺。穿上衣服,人還算能分出個三六九等,可來這裏,就相當於回歸本性自然,不論男女,彼此不過如此,都站在一條水平線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聽說這個酒吧是一個叫什麼倫的歌星開的,從裝飾格調到規模在三裏屯也都數得著。但我更喜歡那兒極具人味的服務方式,反正,無論男女老少,隻要你需要,沒有找不到的,更沒有得不到的。當然前提是必須有錢。不過有時也很反感去那地兒,有一種被販賣的感覺。廢墟裏的女人遠遠超過了男人,她們會緊緊地死盯著每一個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男人,一個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她們像是來自由市場挑選牲口一般,指手畫腳挑三揀四,肆無忌憚評頭論足,靠,怎一句張揚了得。尤其是像我這樣頗有身材,姿色嬌好的老光棍,更是廢墟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女人注目的焦點。那目光,能吃人。
但時間一久,也就習以為常了。反過來我還會主動和她們打個招呼.
不過,聽說很多富婆款姐都是奔著那兩個叫阿華、阿德的鴨去的,據說那兩個雜種一次就三千,碰上運氣好了,還能多給個三千五千的。
當然,我也見過那兩個雜種,天天泡在黑暗的環境裏,絕對隸屬相貌英俊的小白臉。體魄當然沒地兒說,丫的,即使跟練健美的站一起,從裏到外,從前到後,從左到右,哪都不遜色,也不知道打了什麼進口激素。甭說那些一年不會被老公寵幸幾次的怨婦愁女了,就連我這樣的老男人見了,都會萌發妒忌的心理。
其實我挺理解那些無奈的女人,她們不容易啊!這年頭,有些看起來比誰都好的人事實上卻是最命苦的,甚至比舊社會還苦。
以至於每次來這裏,對那些怨婦怨女懷有一種特殊的敬重和深深的惻隱之心。
我在對麵3.3的空地找了一個泊車位,沒等停穩,東子就奔喪一般,拚著命地往廢墟奔。
看到狗日的那德性,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身把那張信用卡塞進屁股兜裏。
大門口迎賓的小服務生認熟兒,老遠就點頭微笑鞠躬哈腰殷勤百倍齊刷刷地衝我喊開了:“古先生好!”
我倆手一背,悠悠哉哉地度過去,低著頭,趁他們放鬆不備,猛地用手捏住一個離我最近的小服務生的腮幫子, 狠狠地斜了他一眼,嗬斥道:“跟你們說多少次了,豬腦子!哥不姓古,是古月胡的胡,丫的連中國最大的姓都不知道!哥哥上麵有人!來!跟著我一起說,胡大哥好!再記不住,讓你回家天天守自己家大門!”
兩個服務生,咧著個大嘴,大眼瞪小眼的,楞是半天沒回過神兒來:“上次不是說是古月胡的古嗎?咋又改了?”看他們那一幅無辜的樣子,就想樂。
在一個半開放式的包廂,我看到了袁立傑、高小順、馬嘯,還有燕子。燕子旁邊還坐著一個皮膚透亮淨白挺漂亮的小姑娘。以前沒見過的,像是個雌兒。我想,可能是東子的新女友,不過也不像。按照東子的擇友眼光,一般都是人們常說的臭魚找爛蝦,王八瞅綠豆之類的,這姑娘怎麼看也不像是爛蝦綠豆,太正經,太本分,倒是有點像雷鋒他妹。
剛一落座,東子蹶著一對肥腚忙拉起那小姑娘咋呼開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妹玉秀,剛從四川老家來。”那雜種邊說邊不時往我身上不懷好意的瞄,“妹子,坐這的不是你親大哥就是你親大姐,以後在京城就跟著這些親人混了,千萬別把自己當外人。”小姑娘挺有禮貌,一給介紹小嘴就不住地“哥哥姐姐好”的叫上了。隻是始終不太敢抬頭,手指不停攪動著一對棉布衣角。
“幸會!幸會!”為了不給姑娘造成尷尬局麵,我也站了起來,俯身把手遞了過去。姑娘的小手,軟軟的、滑滑的,握著忒舒服。當然,憑借著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習慣性地再掃一眼姑娘的胸部。恩,不錯,發育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