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回事。我最近剛搭上了一美女,今晚去我那兒認個門。保不準就是您未來的弟媳婦。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兄弟配合響應了咱國家計劃生育號召這麼多年,都這把歲數了掛上個妞也不容易,玉秀在我那實在不太合適,所以得請您幫個忙,讓她去您那兒暫住幾天。我知道燕子今兒去您那兒,我剛才給燕子說了,她說她回家,您看……”
“好啊,東子,咱醜話可說前麵,玉秀可是一美人坯子,哥哥我也不是什麼道士和尚黨員勞模,出了事,您可要給我們撫養孩子。”
“豐子,您這麼說就沒勁了不是?咱哥們多少年了,您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擱別人那兒我還真不放心,您就一聖人,放您那兒,比宮裏的太監還安全,甭謙虛,就您了。”
看來還真被他盯上了。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著。
我跳下車四處找燕子,連個影兒都沒留下。
“滾!我操你媽!”我有些惱羞成怒。
狗日的不但不生氣,還樂嗬嗬地向遠處站在酒吧門口的玉秀連連招手,看玉秀有些猶猶豫豫,又忙過去把那小姑娘往車這邊拉,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就把玉秀往車裏塞。
“玉秀,你豐子大哥可是好人,他那房子大,條件好,缺什麼就盡管要,甭客氣,都是一家兄弟,他就是我,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好好表現,回頭你豐子大哥會給你找一好工作,記住了!”
狗東子這節骨眼上了還不忘口口相傳呢。這對兄妹出門前不定在家是怎麼合計我呢。難怪這小姑娘一晚上看我的眼神就不對。沒有太多的恐懼,倒是流露出幾分期待的樣子。
我越聽越不對勁,怎麼有一種販賣人口的味道。
我又往車窗外四處張望了又張望,還是沒看到燕子。我猛加一腳油門,東子麻利地躲過一劫,丫的還不忘扯著個公鴨嗓幹嚎一聲:“豐子,我妹子就是您的親妹子!”
轉眼間,上了工體東路,我落下車窗,借著路燈,從後視鏡裏仔細打量起玉秀。這孩子不胖不瘦,眼睛大大的,鼻梁雖不是很挺,臉型也算不上我們專業角度喜歡的那種標準的瓜子臉,但皮膚絕對白淨,一張櫻桃小嘴,嘴唇透兒紅透兒紅的,隱隱露出的牙齒雪白雪白,齊整的很。簡直一小巧玲瓏的江南尤物,咬上一口就會滴水的那種。說白了,這女孩長的真如她的名字---潔白如玉清俊靈秀。
過一個十字路口,遇到紅燈,我停下車,又不禁從車鏡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可這條路段光線不好,怎麼也看不清楚。
人說,處女的眼睛都是清澈透明的。
“你是四川的?”
“嗯!四川雅安的。”小女娃端端地坐在後座上,姿勢很僵硬。但從聲音上,聽得出已經不怎麼怕我了。
“東子是你什麼人?”
“是我姨家表哥。”
“什麼時候來北京的?誰讓你來的?來幹嘛?”我想起了燕子,心裏沒好氣,審訊犯人似地質問。
“來半個月了,我初中畢業後在家呆了兩年,家人就讓我來北京找表哥。村裏人說表哥在北京是大老板,隻要我來就能給我解決工作。”
“哦,工作解決了嗎?”
“沒有,大哥!”小姑娘有點失落的樣子。繼而把頭轉向車窗外,四處張望這個對她來說太過新鮮也太過龐大的城市,新鮮到什麼都足夠引起她的好奇和興趣;也龐大到足夠讓她迷茫掙紮上好一陣子,甚至,是一生。
我沒有再說什麼,基本上知道這狗日的東子安得是什麼心了。
點上一支煙,打開音響,裏麵飄出了英格瑪空靈的聲音。疲憊的時候,喜歡聽這聲音,這一聲聲撩人春心的呼吸,會往我沉重的身軀裏注入點生機和活力。當沉澱了一天的喧囂,漸漸歸於平靜的城市之夜,這蠱惑人心的女人聲,更足夠讓一個男人跌入欲望的旋流而難於自拔。
手機響了,是燕子打來的。
我機械地把手機隨即關了。
我,突然間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