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1 / 1)

以前燕子跟我混得時候,也曾有過類似想法,可是,最終還是沒對她講。

不過看到家裏現在井井有條,幹幹淨淨,改天換地的新麵貌,新氣象,加上剛才親自品嚐到玉秀的廚藝,心裏還是對這項宏偉的規劃充滿了信心。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得征求一下玉秀的意見,聽聽她有什麼想法。

當我把提議給玉秀這麼簡單的一說,玉秀就像是中了彩票頭獎,興奮異常。全無了剛來時的拘謹羞澀,在地板上又蹦又跳,咧著個小嘴。像是在自己的家裏過年。

這孩子竟然有些放肆得過了頭,扶著我繞著我的椅子蹦了一圈,不過,我也跟著嘿嘿地迎合。媽媽走後,這房子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有家的氣氛。

我把燕子對我虐待的事情也忘的一幹二淨。

我們兩個興奮了好一陣子。玉秀像是即將執行地下任務的女間諜一樣神神秘秘地靠近我,小聲問道:“哥,您說我需要做些什麼,現在我就去準備。”

“不著急,晚上才請他們過來,明天早上再準備也不遲。”看把這孩子急的,真當成事了。

“哥,您還是提前下達任務吧,我怕明天來不及,耽誤大事就不好了。”玉秀一臉的嚴肅認真。農村娃那種特有的淳樸瞬間讓我有些感動。

“嗯!也好!”我點頭稱是。

隨後,我讓玉秀在沙發上坐好,開了個短會,把玉秀明天需要做的基本工作,做了簡單扼要的部署。玉秀極其認真地拿了個小本,雙腿緊攏在一起,鋪平本子,鄭重其事一句不落地做著記錄。隻是偶爾不大注意會場紀律和發言順序,不時地打斷我,提些沒頭沒腦的囉唆問題,搞得我發言思路嚴重混亂,說了上句忘下句,接了下句又沒了上句,她倒一旁積極鼓勵我再好好想想。看來這孩子需要引導和教育的事還真不少,我未來肩上的擔子不輕,任重而道遠。

“哥,您講了半天,明天我去哪裏買菜啊?”玉秀的提問讓我尷尬,布置了半天,我倒把最主要問題給忘了。

我想了一下:“這樣吧,明早我帶你去農貿市場買,那裏的東西比超市的新鮮,免得你找不到路,這樣也能熟悉一下地形,以後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想得還挺長遠的,把人家姑娘當什麼了,難道還真當自己的丫鬟不成?

說完,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這話題扯得有點遠。我自己意識到了資產階級腐朽的東西正逐漸侵蝕著我原本純潔質樸的靈魂。

玉秀好像並沒聽出什麼,也沒顯示出在意的樣子,似乎還挺樂意。

這孩子,就是單純,人家說什麼她聽什麼,信什麼。全沒我們這些老流氓習慣性的舉一反三,深入複雜。

等我把具體事項安排完畢,統一思想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

散會後,玉秀把小本上剛才做記錄的那張紙小心翼翼地撕下來,齊齊地疊好,放進口袋裏,抬頭仍是一臉認真的對我說:“哥,我先去睡覺了,明早我還要早起,要是起晚了,您千萬別忘了叫我啊!”

這“千萬”兩字說得格外賣力。

這孩子,真把這事當成了光榮的政治任務了。這項工作無形中上升到一個相當高的高度了,我想人為地降下來都不可能了。

我想,如果我們的幹部都能像玉秀這樣對中央政策,虔誠的貫徹執行,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可惜玉秀不是黨員,我倒感覺我像是入了黨似地。

玉秀洗洗先睡了。我給東子、傑子、小順、馬嘯還有梁子一一打了電話,通知他們明晚務必來我家聚會。沒想到丫的都不相信,像是統一過口徑,一口死咬我是涮他們玩的。

我操!我的苦心一片,遭遇如此的糟蹋,我很鬱悶!

我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怎麼著非逼老子動粗: “丫的就是你們都死絕嘍,也得讓老子見到屍體!”

敢情我請客,還得求人來,我比孫子還孫子,這什麼世道啊?還有沒有人主持公道正義?

做人難,做男人難,做單身孤寡老男人整家宴,更難!

我還是不放心,又特意給東子和梁子打了遍電話,懇求一樣,叮囑他們無論如何必須前往赴宴。一是我很想見識一下那個讓東子樂不思蜀的盤絲洞主是何方妖孽;再就是真心想借機給梁子慶祝一下,也算是盡一份朋友的情意,盡管我和他平日接觸的並不多,但終歸算是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了。

當然,還有燕子,我很想見她。也想利用這個輕鬆熱鬧的機會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內部分歧。人民內部矛盾終歸是要人民自己解決。

我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思,這些年她確實為我付出了不少。隻是,她想多了。

女人嘛,心眼都不大,特別是像燕子這種敢愛敢恨,且視愛如命的女人。我隻是擔心,明天她來了會對玉秀說些不合時宜的言語,做出什麼過火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