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我隻聽奶奶說過一次,而且我清楚的記得,奶奶在談及她的時候,聲音竟然顫抖不已,且再三叮囑我,凡是跟她有關的人,一概不許有來往,至於這個鬼見哭劉十三姨背後的故事,我卻一概不知。我也壓低了聲音,“對不起,那隻是個傳說,沒人會相信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他把墨鏡戴上,變得異常嚴肅,跟剛進來時的那個胖子判若兩人,而此時站在我麵前的,明顯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他腦袋裏在想什麼,我連蛛絲馬跡都猜不到,本來挺自信的我,此刻突然間像被審判一樣,信還是不信,竟然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人什麼來頭我一點都不清楚,現在局勢很明顯,敵在明我在暗,對我沒有絲毫利處,能從南方找到這裏,也肯定是費了不少功夫,如果我今天把他趕出去,日後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會再上門來,到時候用什麼方式來,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他剛才說要跟死人見麵,這麼來想的話,他剛才指定是在撒謊,根本就沒有死去的老婆,也根本就沒有什麼銀行卡,更沒有兩百萬,也就是說從他進門的那刻起,他就已經開始在試探我了,看來這家夥真不能小覷,我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今天來的目的。
“信何講?不信又何講?”我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他見我也變得嚴肅起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明明沒有怎麼用力,我的肩膀卻突然變得撕心的疼痛,這人到底什麼來曆,我越來越迷糊。
“小兄弟,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今天也算是交朋友啦,日後肯定還有用的著的地方,以後你就管我叫老粗就行,你看我這身材,對得起這個稱號吧,哈哈哈······”他竟然開始調侃起自己,畫風變得也忒快了,果然是個老江湖。
“說吧,今天究竟什麼事?”我強忍著疼痛問道。
“萬物有靈,乾坤可變,生可死,死可生,陰陽互換,鬥轉星移”,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而來了吧?”
“陰陽盤?”我明知故問,隻想親口聽到從他嘴裏說出來。
他又把墨鏡摘下,一雙眼睛開始逼近我,慢慢地逼近我,我明顯感覺到一股陰風開始撩撥起我的神經,在我麵前的,已經不再是一雙普通的眼睛,而是一雙陰陽眼,一隻雪白,一隻漆黑,這樣的陰陽眼,我隻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開了陰陽眼,隱藏在額頭,所以從外表看上去,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沒錯,陰陽盤。”
我此刻能感覺到自己那種莫名的恐懼,但想到這可是在我的地盤,怎麼能容別人這麼肆無忌憚的嘲弄我,於是故作鎮定的說,“對不起,那你找錯地方了,陰陽盤隻是個傳說,而且我也從來沒見過,看你也是行內人,跟各路小鬼也打了不少交道了,不可能連這個都信吧”
“哈哈哈,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信則有,不信則無,我能信鬼見哭劉十三姨,那又憑什麼不信陰陽盤呢?”
“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裏真沒有什麼陰陽盤,要真有什麼陰陽盤,我還會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這麼多年嗎?”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答複他,隻想讓他趕緊離開這裏,現在想什麼就說什麼,已經不經過大腦了,完全是憑條件反射。
老粗把陰陽眼收了起來,又恢複到正常的狀態,眼白裏麵套著黑色的眼珠,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看來你還是有點嫩,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在泥巴地裏滾兩圈,還真不知道什麼叫接地氣,坦白跟你說吧,今天來呢,我早就料到帶不走陰陽盤,不過對於你家仙師太,也就是你奶奶,還是想拜見一下。“
“我奶奶,你到底想幹什麼?既然你神通這麼廣大,那就應該知道我奶奶早就不幹這行當了。”我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這人不是什麼善茬。
“知道,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趕緊走吧,你是見不到她的,她也不在我這兒。“門外有腳步聲,老粗回頭看去,我也看過去,是胡一把,跟了我好長時間了,一直求著拜我為師,今天來肯定是又要求我。
胡一把看見我,看出了我臉色不好看,本來一貫大大咧咧的他,此刻聲音突然變得跟女人似的,問道,“怎麼了?”
我心想,趁著這個機會,正是趕他出門的好時機,趕忙跟胡一把說,“來的正好,這位客人不認識路,你幫我送一下。”
老粗聽到我說這話,怔了一下,可能之前沒有料到,此刻也不太好意思拆我台,連忙點頭,“這邊路不好找,來的時候就迷路了,我平時也是大大咧咧,不怎麼認路,那就麻煩這位小兄弟啦。”
說話的時候,老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塞給我,耳語跟我說,“拿給仙師太,後會有期。”便跟著胡一把走出門去。
我緩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便打開紙條。
“黑龍山孩子穀昆明南屏街順王府”
本來已經放下的石頭,此刻又突然回到心裏,而且比剛才更重更叫人喘不過氣來。
我心想,“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