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遠遠的站著,聽到若離開口,她也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怎麼……怎麼這個樣子……”
若離瞧著清羽的神情,轉頭望著麵前的男子,道:“水月,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幫我……”
男子不等他說完,衣袖一揮,清羽癱軟在地,失去了意識。
“你又是何必。”水月歎了口氣。
若離不接話,轉而問道:“你怎麼來了?你向來都不出乾坤水月的,今日怎得來凡間做什麼?”
水月這才又想起自己到底是幹什麼來了。
墨白不見了,或者說按天帝散布的消息,墨白死了。然後天帝想要拉攏神族,琉格又不知所蹤,所以便派著神君使美男計。
一方麵,天帝對神君家族有恩,所以乾坤不得不求到水月這裏。而另一方麵,琉格不願意回神族繼位,所以水月無法,隻能出來找琉格,勸他回去。
聽了水月此番前來的目的,若離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你不要費力氣了,琉格不會走的,你要他走,除非帶上她。”
癱在地上的清羽,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一樣。等若離斷斷續續的將裏麵的事兒大體說清楚時,他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沒了氣息。
水月試著將精氣渡到若離的身體裏,可不知為何,若離的經脈仿佛全封閉了,一絲一毫也探不進去。
隨即歎了口氣,道:“沒想到,她就是蛇王。”
話剛說完,突然“嘭!”的一聲,門被大力的踹開,琉格凶神惡煞的進了門,一見清羽毫無意識的躺在地上,頓時一張臉更加猙獰。
水月突然擋在了清羽的麵前,一隻手抵著琉格的胸膛,道:“你可知,神族出事了。”
琉格不語,瞪著眼看著他。
水月又道:“你可知,天帝派人到處尋你?”
琉格還是不語,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水月,似乎要將他的臉盯出個洞來。
水月輕輕的撤了手,琉格定在原地,沒敢動一分——他素來就懼水月,即便現在怒發衝冠,可他依舊不敢造次。
還記得小時候,他哄著帝後身邊的一個侍女帶他下凡去玩,因為年紀小,看什麼都新鮮,所以到了時辰,卻不願回來。侍女苦勸了幾日,最後竟把琉格看丟了。
侍女不敢獨自回來,一直在凡間尋找,直等到帝後從西天佛祖那裏回來。
最後這件事驚動了神帝,不僅罰琉格三個月不許出殿門,而且還將那個侍女貶下了凡。帝後心疼琉格,苦苦的哀求,硬是把三個月磨成了一個月。
隻是苦了那侍女,又要從頭開始,不知過多少萬年,才能修出慧根,重返天界。而跟水月的仇,就是因為那個侍女。
侍女名叫月牙,從小照顧在水月身邊。水月成年之後,便散了殿中的仙婢,於是月牙便被帝後派去照顧尚且年幼的琉格。
水月聽說了這件事,不求帝君,不找帝後,偏偏找到琉格,狠狠的將他胖揍了一頓,要不是墨白趕去,琉格可是得在床上好好的躺幾天。
自那次,琉格常常躲著水月。
再後來是成年之後。那時候乾坤剛剛承了神君之位,有一日碰見,隨意打了聲招呼,寒暄了幾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說起乾坤在水月那裏學藝的事兒。乾坤大吐苦水,將水月描繪成地獄裏的閻羅王。
琉格深有同感,瞬間壓在心底的話找到了噴射口,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在空蕩蕩的大庭廣眾之下,將水月說的一文不值。
這件事當然瞞不過水月。不過水月沒有去找乾坤,而是在一個靜悄悄的深夜,正大光明的闖進琉格的殿中,將他的元神扯出來撕碎又修複,撕碎又修複。
琉格絕對無法忘記那種痛苦,就像他無法再麵對水月一樣。
如今,當初的閻羅王奪命鬼就站在他跟清羽之間,他該怎麼選擇。
腳被定住了,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水月見狀,不屑的說道:“墨白真是可憐,他一心護著,疼著的弟弟,連他的生死都不論,卻隻顧著在凡間守著一個女人。真是笑話,神族的笑話!”
水月走至若離的床邊,琉格瞬間將清羽搶過去抱在懷裏,嘴裏卻依舊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片刻,若離咳了幾聲,道:“水月,你把事情告訴琉格,他該知道怎麼做的。”
水月哼了一聲,剛要開口,可床上的若離突然長大了嘴巴,渾身抽搐起來。
琉格吃了一驚,趕緊放下清羽,湊近床邊,喚道:“若離,若離,哥,哥哥,你怎麼啦?”
水月也有些應付不來。探不到心脈,渡不進精氣,若離這是,這是要……要化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