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瓶兒放置的白子正是先前自己手指所指的位置,李逸民心下大定,拿起那顆白子仰天大笑。
忽然間,他的手臂無力的垂下,徑直摔在了棋盤之上,打落了許多的棋子,竟是放下了一直以來的包袱,氣絕身亡。
“先生?先生~!嗚嗚嗚!”
勒正高興著,聽見異響,再看時,李逸民已經不動了,不敢相信的用手指輕探他的鼻息,直到過了盞茶的功夫,著才大喊一聲,撲在這位如同父親般的一代宗師身上痛哭流涕,那悲戚的喊聲透過竹林,傳出很遠很遠。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我占著優勢,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如今的局勢?不對,這絕對不是真的!
一盞茶,一刻鍾,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王玨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的時間,他伸直的手臂早已瑟瑟發抖,額頭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砸落,他卻全然不顧,隻是死死的盯著那顆瞬間扭轉局勢的白子。
忽然,他一把將棋盤掃翻在地,整張臉猙獰可怖,站起身歇斯底裏的吼道,
“這不可能!一顆白子就把我大好的局麵破壞掉,你肯定是使詐!你說,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你說啊!”
“大膽,皇上麵前,豈敢如此放肆,還不給我束手就擒!”
就在此時,一直如同石頭人般侍立在旁的周桐出手了,隻見他抓住王玨的肩膀稍一用勁,便將其整個人壓趴在了地上,完全無法動彈。
“哼,此等頑劣之徒,竟還敢混入皇宮大內,實在是有辱國體!澤世。”
“兒臣在。”
“替朕想想給他個什麼處罰好。”
真宗龍顏大怒,決定給王玨個教訓,順便鍛煉一下兒子的處置能力,便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他。
趙彬想了想後才回答道,
“兒臣以為隻要剝奪其棋待詔的身份,貶為庶民,趕出皇宮即可,以他現在這個樣子,即便不用給他任何的處罰,他的日子也會十分慘淡,這倒也能顯出父皇的寬宏大量。”
“嗯,不錯,善堂啊,照著擬旨吧!”
趙恒對兒子的表現很是滿意,交代了老太監一句,便將目光轉向了劉仲甫這邊,
“仲甫啊,朕知道你誌不在此。家裏還有個美嬌娘等著,朕若是強留你在此,怕是你心中要有怨恨了。不過朕的身邊總要有個下棋的,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啊?”
“草民不敢。不疑兄棋藝與我在伯仲之間,可當此大任!”
“好,既然如此,那祝不疑就領了這棋待詔之位,隨侍在朕的左右吧!”
“草民,哦,微臣叩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不疑萬萬沒想到頭上會被偌大的一塊餡餅給砸中,頓時喜出望外,朝劉仲甫給了個感激的眼神,很是激動的叩頭謝恩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噗--!”
趴在地上的王玨猶自不相信所發生的一切,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著,忽然間喉頭聳動,竟是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周桐見其不動了,便叫來兩個宮人,將其抬出宮門,至於以後如何,就讓其自生自滅了。
真宗則像是沒看見一般,直接叫宮人取來筆墨,隨手狂書‘大宋國手’四個大字贈與劉仲甫,又賞下金銀無數,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仲甫啊,這副字和這些金銀就賜給你了,就當做是朕給你的老婆本吧,可不要虧待了新娘子啊,哈哈哈!”
“皇上見笑了!”
劉仲甫被說的麵紅耳赤,隻得尷尬的回著禮。
“仲甫,恭喜了。初見你時,老夫便知你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一飛衝天,不錯,不錯!”
因身體原因,真宗在太子和老太監的攙扶下回了寢宮休息,剩下的人自然是圍到了劉仲甫和祝不疑的身邊向他倆道賀。
而論及遠近親疏,王安石當然是第一個發話的,畢竟當初要不是他收留的劉仲甫,也不會有今日的大宋國手出現。
“右相之恩,仲甫銘記在心,一刻也不敢相忘!”
劉仲甫鄭重的施禮,對於王安石,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又是一番謙詞禮讓,眾人這才一一上前見禮,就連司馬光和晏殊也是壓下了心中的不快,和這位皇上的新寵交談甚歡,晉士名等人更是嚷嚷著要劉祝二人請酒慶賀一番。
劉祝對視一眼,推脫有事,將日期壓後,隨即快步出了東華門,往竹林趕去,
先生,你知道嗎,王玨輸了整個家當,吐血昏迷,你大仇終於得報,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告訴你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