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挨打受辱(1 / 2)

禦景湖邊的樹叢裏那幾樹紫薇花開得明豔絕倫,開得令人心動,一陣輕風吹過,盈潤的花瓣便輕快的盤旋著,大片大片地飄落,宛如下了一場無邊無際的花瓣雨。我和姊姊便坐在在這陣花雨當中,樹邊是我為她點得一爐龍腦安神溫香,樹根雕成的幾子上,是我為她新沏的薄荷蜜蜂花茶。姊姊近來心情不好,此茶能夠有助於舒緩孕婦惡心、晨吐和胃氣脹等症狀,更具有鎮定,舒緩壓力、睡眠的作用。

婉容手中則懷抱著一把金玉鑲邊,流光四射的玉琴,姊姊從她手裏接過玉琴,慢慢的彈奏起來,琴聲清靈,有一種纖塵不染的韻味。我聽得神往,忍不住合著琴聲,漫聲唱了起來“桃之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其實夭。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姊姊停止了彈琴,微笑道“想不到咱們的席尚儀竟也動心了,難道想嫁人了不成?”我臉上一紅,忍不住嗔道說道“奴婢不過是跟著靜柔夫人的樂曲瞎哼哼罷了,怎麼就變成了想嫁人了呢?”姊姊忍了忍笑,伸手在我的頭上打了一下,目光中難得的微露狡詰之色,嘴裏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又要胡說了,本宮明明彈的是《園有桃》,怎麼聽你耳裏就變成了《桃夭》了呢?你聽……”她邊彈邊唱了起來“園有桃,其實之殽。心之憂矣,我歌且謠。不知我者,謂我士也驕。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憂矣,其誰知之。其誰知之,蓋亦勿思。”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滿臉含笑的姊姊,不禁撅嘴道“哪有向夫人這般捉狹戲弄人的?仗著自個兒文采斐然,能言善辯,卻來取笑我這個大字也不識幾個的小尚儀。”

正說著,卻猛聽得咯咯一陣嬌笑,隨即一陣環佩叮當的聲音,直往這裏過來,有一嬌柔的聲音笑道“不知是宮裏哪位貴人躲在這裏彈琴,倒是會挑地方。”又一女子聲音冷然道“既然席尚儀稱讚她文采斐然,能言善辯,本宮倒也很想見見這位貴人。”

說話間,但見十來位宮女太監,擁著兩位美人兒走了過來。其中一位身穿粉黃色長裙,個子高挑,嬌美的鵝蛋臉上一雙點漆似的大眼睛,眼神靈動。另一位,身著粉紫長裙,外罩輕紗,一枝鳳尾墜金釵斜斜的插著她的發間,鳳嘴裏叼著的流金墜在她臉頰兩邊微晃,脖子上掛了尊玉觀音,看來似乎是個信佛的信女。這兩位,我已經早在太後殿裏見過,隻是當時,她們的光彩全部被秦抱琴一人所掩蓋,如果細看,氣質風度倒也不輸於秦抱琴。

未等我和姊姊過來行禮,已有人出聲厲斥“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擅自在這片花林裏玩耍!為何見了賢妃、德妃竟不過來行禮!”原來是賢妃雷馨和德妃朱寶詩。

我和姊姊對望一眼,姊姊急忙上前屈膝彎腰行禮,低著頭道:“妹妹是景福宮靜柔夫人,見麵德妃、賢妃兩位姊姊,德妃好,賢妃好!”我也上前自報家門,然後屈膝彎腰行禮。

卻見那著粉黃色長裙的賢妃麵色突然一沉,現露出明顯的怒意和敵意來,她冷冷說道“本宮還以為是誰,原來是皇上昔日的發妻……不過,隻是後來卻是合離了呢。怎的現在卻又又當上什麼靜柔夫人了呢?話又說回來,若不合離,現在已經是皇後了,真正是可惜。”

姊姊麵上一僵,神色之間不禁尷尬,正想要說什麼,德妃卻已經淡淡開口“按理說,你的年齡比我們倆個長實要大上幾歲,我們該稱你一聲姐姐才對,但宮中自有宮中的規定,所以,叫你一聲妹妹,你可千萬別介意。聽說靜柔妹妹身子骨一直不好,連太後和皇後那邊的請安都免了,可本宮今日一見,卻未見妹妹你如傳聞中那般弱不經風。你的琴彈得不錯,身體狀態也不錯。”

她們這翻話,實在說得刻薄之極,我心中惱怒,仍極力忍著,維持著臉上的微笑,淡淡道“奴婢是皇上親封的尚儀,比起兩位主子來,倒也算是先入宮些許。據奴婢所知,皇上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靜柔夫人是皇上在民間之時娶的妻子,雖曾合離,但皇上對她仍是敬重有加。”

賢妃“哦”了一聲,在我麵前停步,滿麵驕矜地望著我“傳聞皇上親封的席尚儀已有數月未在乾清宮裏出現過,不想卻是被派來服侍靜柔妹妹,那麼,請問尚儀,不知這幾個月來,皇上有沒有到景福宮裏去看望過抱漾至的靜柔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