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被銀衣這麼一阻,走到皇後這邊,時間也不早了。含煙和玲瓏被皇後的人攔在了坤寧宮的外廳裏,而我則在皇後的貼身宮女暖玉的帶領之下,直入內庭。內庭內靜謐得幾乎落針可聞,皇後靜坐玉塌之上,對我的行禮恍然不見,隻是抬眸凝神定定地望著我。直望得我心煩意亂,不知其意。
突的,她輕輕一咳,從內堂衝出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來,二話不說,搶步上前,猛地扣住我的手,將我大力擒住直接拖向內堂之中。我猝不及防,忍不住勃然變色,聲音都變了味,尖聲道“皇後娘娘,你想幹什麼?”
皇後輕悠地一歎,笑道“妹妹不用緊張,本宮隻是例行公事,替妹妹驗身而已!”
驗……身?
皇後尚未說完,我全身上下已被眾宮人扒得隻剩下貼身的小衣,眼見那麼多手腳,同時向我伸來,我又驚又怕,神智一糊塗,手腳便不再受控製。重重飛起一腳,向著率先抓向我褻衣衣帶的那個老嬤嬤踢去。跟著,順手抓住一個扯向我褻褲之人的胳膊,左臂屈時下壓,身體上抬,左腿向左側趟進,順那人的左腕抱緊向下向左拉抱於左腰際,啪地一下,把這人給甩了出去。然後,我習慣性地去摸袖上的金針,哪知,一摸之下,竟是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因為承哲忌諱我用針之術,我已經不敢再將金針順身攜帶了。
就這麼一愣之間,突然脖頸一痛,頓時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再張開眼,卻已經是星光點點,我不適地揉了揉脖子,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格局的房間。而皇後儼然就坐在我的對麵,正在悠閑地喝著茶。
我嚇了一跳,摸了摸身上,見宮服一絲不皺地穿著,這才鬆了口氣。急忙爬起來行禮,她格格一笑,親熱地挽著我的手,將我拿至她的身邊,笑意盈然地說道“本宮這才信了你是席將軍之女。若非將門之後,又怎會有如此一身好武藝?本宮這裏的老嬤嬤都給你打壞了好幾個呢?”
我漲紅了臉,多少有了些惱怒之意,淡淡道“皇後娘娘叫那麼多人扒我的衣服,到底意欲如何?”
皇後莞爾一笑,牽著我的手道“妹妹餓了吧?本宮已經傳膳,今晚你就留在本宮這裏用膳吧!”
我實在琢磨不透皇後的用意,深吸了口氣,淡笑著試探地問道“不知皇後今日為何要替花晨驗身呢?”
皇後抿嘴而笑,拉著我穿過夜風習習的內院直達前庭,院內那飛簷上七彩的琉璃鈴,正自發出清脆的鈴音,隻是在這靜夜裏,這綿長的餘韻,卻未得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宴桌之上,早已放滿了珍饈美味,皇後儀態萬千地坐下,含笑指著那桌席宴道“妹妹請用吧!”
我也真餓了,也不在客氣,坐下,在皇後那稍嫌幽冷的目光下大口吃了起來。我越吃,皇後臉上的笑意越濃,她似是在嘲笑我的無禮,又似在嘲笑我的無知。等我吃完之後,她貼心地吩咐暖玉為我上茶。我一仰頭,也喝了下去。待我喝完了,她總算是將話音一轉,進入了主題。
“妹妹,你別嫌本宮舑咕。你成為皇上的妃子都已經有好些日子了,本宮也曾記得,有幾日,皇上都是連翻了妹妹的牌子,為何妹妹到現在還是完壁之身呢?”
我忍不住心生羞惱之意“皇後娘娘上次在佛堂裏問話的時候,臣妾就告訴過您,其實皇上每次來都隻是與臣妾敘敘舊而已。皇後娘娘為何不信?何況,花晨入宮已久,皇後娘娘現在替我驗身,傳了出去,必然遭人岢柄,娘娘如此做法,叫花晨以後如何做人?”
皇後溫婉而笑,睨視著我道“妹妹何必擔心?本宮可以保證,今日妹妹在本宮宮中發生的事,絕對不會傳到其他人的耳中。其實,本宮這麼做,也不過是為了看看妹妹有沒有騙本宮。不過,說起來,妹妹你也真是的,皇上既然如此疼你,你為何還……還留不住皇上的人呢?”
我凝視著皇後那親切溫和的笑臉,細細一想,頓時明白了隱在笑容之後的深意,長歎道“皇後娘娘,花晨已經跟娘娘解釋過了。隻因,我自小便與皇上認識,皇上他一直將我當妹妹看待。我心中自然也是將皇上當成了兄長看待的。所以,所以就算皇上夜夜在我這裏,那也隻是敘舊而已。”
皇後點了點頭,顧盼之間,流溢出複雜的神色“先前有人在本宮的麵前詆毀妹妹,說了不少匪夷所思的語言。現在想來,的確是本宮多慮了。咱們這位皇上風流倜儻,幾乎每位被寵幸的新妹妹們,對皇上都是癡愛一片。像妹妹這般容貌的,正是特別討皇上歡心的類型。若非妹妹自小與皇上相識,有著如此深重的兄妹之情,妹妹又怎會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