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佛海玄針(1 / 2)

待過了大半個時辰,酒也吃的差不多了,德妃便道“如今禦花苑中的梅花開得極好,趁今兒個人齊,不如姐妹們同去賞一賞園裏的梅花。”

眾人皆拍手讚成,我見宴上並未發生什麼,當下也不願跟著去禦花苑以免生事,使了個眼色給舒心後道“德妃娘娘這羊羔美酒的酒勁實在太大,花晨不勝酒力,且容花晨先行告退。”

德妃邊起身在成秋的伺候下穿戴外衣,邊含笑道“既然花晨妹妹不勝酒力,不想與我姐妹同去,本宮自然不會勉強,哎呀……”忽然之間,她慘叫一聲,停止穿戴,轉身“拍”地一個耳光打在成秋臉上,隨後扶著自己的左肩膀叫道“賤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用針紮本宮。”

成秋嚇得一哆嗦,跪於地上,連聲喊冤道“奴婢冤枉,奴婢不敢呀!”

“不敢?”德妃捂著肩,怒氣衝衝地踢了她一腳道“本宮方才還好好的,被你這麼一碰,如今這肩竟痛得似被針紮了似的。不是你,還是誰?”

待要再踢,卻突然捂著胸口,指著成秋慘叫起來“啊……好痛呀!你……你竟敢拿針紮本宮胸口!”

成秋好端端地跪著,她卻如此慘叫,即使是青天白日之下,眾妃也不禁被唬得花容失色,膽小的更是驚叫出聲來。

淑貴妃迅速看了我一眼,眼中盡是疑惑之色,隨後,邊轉身邊叫身邊的雲萍道“雲萍,快去稟報皇上。再派人去請太醫院的張院使和李副院使親來一趟。”過得一會兒,外麵稟報皇上到了。不等傳訊太監的話說完,承哲已經衝了進來,他一臉驚怒,正眼也不看盈盈拜倒的眾妃一眼,來到捂著胸口直叫喚的德妃麵前急切地問道“寶詩,你怎麼樣?好端端,怎麼就痛成這個樣子??”

正說著太醫院的二位院使也到了,二位院使見德妃娘娘痛成這個樣子,自然不敢待命,伸出指頭輪流搭於德妃那不住顫抖的手上,片刻功夫之後,兩人臉上就禁不住露出古怪和疑惑之色,吱吱唔唔道“這……這請恕下官無禮,德妃娘娘脈像平和,並不似像是突然得了厲疾的模樣。”

德妃一聽之下,雙手捂胸,叫喚得聲音更大,口中直嚷著有東西在紮她的胸口,又嚷著頭痛,有人在拿針紮她的頭。

承哲又急又怒,轉頭向二人喝道“當真胡說八道,你們沒看到人都痛成這樣了嗎?若當真沒病,又怎麼就會痛成這樣?你們二個給朕小心症斷,若有半絲差錯,小心項上人頭。”

二位院使不得已,重新坐下,一隻手戰戰兢兢地替德妃把脈,另一隻手卻緊張得幾乎要將下巴上那幾根虛白的山羊胡都扯了下來。我看了心中頗覺不解,正想上前去把脈,卻聽得一聲佛頌“阿迷陀佛,皇上,貧尼也算略通歧黃之術,娘娘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有東西在紮胸口,不如讓貧尼扶娘娘回內殿檢查一翻。”

承哲忙道“那就有勞師太了。”

此事實在透著古怪,我雖覺得迷茫,但心中不禁警覺,總覺得德妃這突發的惡疾是衝著我來的。

過得一會兒,靜慈扶了德妃出來,兩人分別入座,卻都不說話,隻是瞧那德妃梨花帶淚的模樣,沒了昔日的張揚威風,也頗有些楚楚之姿。承哲早已等得有些不煩惱,問道“靜慈師太,到底怎麼回事?”聲音不大,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壓,讓人聽在耳中頗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阿迷陀佛!”靜慈又念了聲佛頌方道“以貧尼之見,德妃娘娘並非身體不適,而是邪魔驚體。換句話說,德妃娘娘是受厭勝之術所害,所以才會這樣。而從娘娘受驚的情況來看,施法之人,就在這個大殿當中。”說罷,她低頭複念了句阿迷陀佛,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了那兒一動不動。

靜慈的話無疑於一石激起萬千浪,頓時大殿之上,人人色變。

“厭勝”又稱厭魅、魘魅,意即“厭而勝之。如果哪一個人被用了“厭勝之術”,輕則家宅不寧,時有損傷或惹上官非;重則患上惡疾,遇上災劫,孩童夭折,甚至會家破人亡,是一種非常惡毒的詛咒。而後宮之中,尤其忌諱這厭勝之術,一旦發現有誰使用此等邪術,輕則人頭落地,重則誅連九族。

承哲驚怒交加,怒不可遏地拿起桌上的玉杯,擲到地上,跌了個粉碎,卻仍是不能解他心頭之恨。他微微眯眼中,冰冷的目光從眾妃麵上一一掠過,帶著毫不掩飾的陰狠,森然冷笑道“是誰這麼大膽,膽敢在宮在施行那厭勝之術謀害朕的德妃?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自己站出來,朕或可免你一死,否則,朕必將誅汝九族。”

眾妃雖嚇得瑟瑟發抖,卻無一人肯站出來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