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想她,洛小溪心底微微一窒,歎息了一聲,“牧澗西,對不起,我已經有……”
該說有男朋友了嗎?
上次她對他撒了個謊,說自己有男朋友了,那麼今天,再撒下去,就說明她和璽君野是男女朋友關係了。
她記得他曾經問過她,她喜歡的是不是璽君野,那時聽他的語氣,似乎很排斥。
所以,她該不該,繼續把這個謊撒下去?
她猶豫,踟躕,開不了口。
“小溪,我們見麵吧。”平靜的聲音第一時間打斷她,拉回了她的思緒,卻陷入另一片泥沼。
洛小溪就那樣愣在原地,看著落地窗外寂靜的夜空,碩大的客廳,她就一個人那樣孤零零地站著,腦海裏一直徘徊著那句話。
小溪,我們見麵吧……
本來,我們就是應該沒有交集的不是嗎?
從我成了璽君野的人那天開始,我們就不再可能了不是嗎?
為什麼,你要一直追著我跑,我撒的謊已經不能再圓,可是心底的漣漪好像被你打亂了。
“小溪?”聽不到她的回應,牧澗西語氣帶點緊張。
她在為難嗎?因為璽君野的緣故?她愛他嗎?
“我……”洛小溪遲疑了。
是應該拒絕?還是答應?
這璽家大門,沒有璽君野的允許,她走得出嗎?
如果辦不到,還不如盡早拒絕。
“你要拒絕我嗎?”她遲疑的瞬間,牧澗西仿佛就猜到了答案,他甚至可以想象她猶豫的樣子。
他急迫又清晰的話語宛如在耳邊的低聲呢喃,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口,有點隱隱作痛,壓抑又難受。
如果告訴他,她是璽君野的人,是個沒有自由的人……他會不會,嘲笑她?或者,嫌棄她?
她怎麼能夠想到,她拒絕他的理由,原來是如此的低劣,如此的不堪……
沉默了好久,洛小溪緩緩將心神收好,才假裝雲淡風輕地似玩笑地說道,“我男朋友可是個醋壇子,和你見麵,我擔心他會吃醋呢。”
說完,她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一個謊言,需要你用無數謊言去填’——這句話是不是要印證在她身上了?
她以前很少撒謊的,對泊然,則是一次也沒有。
可是現在,她對著牧澗西撒了一次又一次的謊。
她很想問問,現在的她,身上還剩幾分真實?
如果泊然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恐怕也要不認識她了吧?
“是嗎?”牧澗西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失望。
“對呀。”洛小溪故作輕鬆,雙手卻緊緊攥著話筒,仿佛想象到他正失落垂頭,長長睫毛微微顫動,像極了一個迷路找不回家的孩子,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笑容,那種感覺,看上去隱隱有種悲切。
“見你一麵……都這麼難嗎?”牧澗西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
這聲歎息很短暫,但是卻如此深沉。
就像發自內心的一種失落的感慨。
聽得洛小溪鼻頭一酸,差點把一切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