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床的吃早餐的時候,林深已經陪著我爸從花鳥市場回來了,後麵跟著一輛大卡車,爸爸一進院子就開始埋怨說林深太能造錢了,見到什麼都想買,這不,差點把人家的花鳥市場給搬回來。
媽媽說這隻能證明咱們的女婿孝順。
我吃著小饅頭喝著豆漿坐在搖搖椅中看熱鬧,閔姨從房間裏拿出老花鏡來,盯著我看了很久後,指著我脖子上的印子問:
“若若,你這兒怎麼青了一大塊?會不會是?”
不等閔姨說完,周曉拂趕緊打岔:
“閔姨,那是不小心撞的,昨天晚上若若想洗澡來著,她不是一隻手不方便嗎?一不小心就被淋浴給砸傷了,不礙事不礙事,這點小傷沒關係的。”
我脖子上青了一塊?
周曉拂把閔姨忽悠走之後,笑著遞給我一塊小鏡子:
“姐們,昨晚感覺怎麼樣?爽不爽?”
早上洗臉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發現脖子上的印記,怪不得我媽一大早就對著我笑,那種心滿意足的笑,那種夙願達成的笑,那種謎之微笑啊。
雖然我心裏已然是萬馬奔騰,但表麵上我還是波瀾不驚的。
“還行吧,就他那小身板能爽到哪兒去,湊合湊合。”
見我爽快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周曉拂反而變得不太信任我了,這種感覺非一般的爽。
“該不會是雷聲大雨點小,就在邊沿折騰了一宿都沒攻城掠地吧?林深沒那麼窩囊吧,天啦,我和咱媽都為他捏了把汗,他竟然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氣死老娘了。”
我撲哧一笑,很認真的說:
“其實他很棒的,真的,張愛玲不是說過一句至理名言嗎?經過實踐,我覺得她說的很對,好啦,你快去梳妝打扮吧,不是約了隔壁老王吃中午飯嗎?”
周曉拂的思路又被我帶偏了,她伸手敲了敲我的腦瓜:
“明明是晚上吃飯,你這麼著急幹嘛?我跟你說,你趕緊跟林深把生米煮成熟飯,讓他把父母叫回來雙方家長見一麵,要是順利的話,我們七夕節一起完婚吧,我昨晚幻想了一宿,四個人的婚禮,那得多浪漫啊,你說是不是?”
我看著一臉花癡的周曉拂,忍不住打趣道:
“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像個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女,還活在自己的夢幻中,絲毫不懂人間疾苦。”
周曉拂得意的昂起頭:
“我爸媽從小就把我當成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主養,所以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女人天真的是沒有錯的,隻是該感性的時候,千萬別太理性了,不然容易錯過太多美好的時光,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你處在當下的每一天,都是你今後餘生最年輕的一天,所以趁著年輕,該享受就大膽的去享受,別畏畏縮縮的,未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麵對它的勇氣都沒有。”
我捂著耳朵,等她說完才鬆開:
“差不多就得了啊,一早上跟唐僧念經一樣叨叨個沒完沒了,我媽都沒你這麼囉嗦,就算是晚上吃飯,你現在也應該準備準備了吧,你那一房間的衣服供你選擇,等你選擇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一上午就過了,再花一中午的時間化妝,現在準備去吧,別到時候時間上緊巴巴的。”
周曉拂拉了把椅子在我身旁坐下:
“我跟你說啊,你說的那個是以前的周曉拂,現在的我沒那麼困難了,老王說,在他眼裏,我永遠都是最漂亮的,不管我穿什麼樣的衣服戴什麼樣的首飾化不化妝,都無所謂,所以我現在不用花心思去討好男人了,這也是我跟他相處起來最舒服的地方,就好像你跟林深一樣,你在林深麵前,幾乎沒化過妝吧?”
我反問:“我在他麵前為什麼要化妝?”
周曉拂哈哈大笑:“所以說,他應該是最能讓你放鬆的一個人,我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沒辛苦了,如果有一個能讓你全身放鬆的人,你舍得錯過他嗎?”
我繼續反問:“你的意思是,我遇到了一個讓我感覺到很放鬆很輕快的人,就一定要把握住對不對?”
周曉拂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對啊,沒錯,沒毛病。”
我大笑:“毛病多了去了,我見到鄰家太爺也很放鬆呢,難道我也要好好把握住鄰家太爺?”
周曉拂一摁我腦瓜,不服氣的解釋:“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高中老師教你的知識你都忘了嗎?我說的是同齡人,你別跟我說什麼阿貓阿狗的,我說的是林深,一個長得帥家世好又癡情還很愛你的男人,又能讓你放鬆又對你百依百順,你說說,這麼完美的男人,錯過這村沒這店,你該不該好好把握好好珍惜?”
我點點頭:
“好,我聽你的,我現在就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好好的去逮住那個十全十美的男人,你在這兒坐著慢慢回憶高中老師教你的理論知識,乖啊,別鬧。”
等周曉拂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溜走了。
今天天氣很好,站在陽台上看著花園裏忙碌的爸爸和林深,這畫麵很和諧。
可能我真的是屬於那種要有人宣誓領土主權後才肯乖乖就範的主吧,這幾天我看林深,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一樣一樣的,我媽看林深有多順眼,我就看他有多順眼。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你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買一樣奢侈品,你怕這樣東西質量有問題,跟你的氣質不搭,甚至你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擁有那樣東西,然而,當你用內心那一丁點渴望戰勝了所有理智,抱著懷疑的態度去擁有了它之後,你突然間發現,有了這樣東西,你的人生開始變得妙不可言。
我就是這樣,現在林深抬頭對我笑一笑,我就覺得渾身都溫暖。
我想,這大概就是戀愛的溫度吧。
林深和我爸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後花園變了個樣,連一向要求很高的周曉拂都誇讚,這才是畫裏麵的別墅應該有的模樣。
花園裏多了很多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我爸還很新潮,買了一堆的多肉植物,是專門用來擺在書房和陽台的。
中午吃了飯之後,爸爸和林深又把陽台改造了一遍,整個家美的不像話。
爸爸還悄悄告訴我,林深買的這些花草,都是他在花鳥市場多看了兩眼的,看到林深這麼會討嶽父歡心,我心裏竟然感覺到了一種欣慰。
媽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衝動式的領證結婚,看到滿身是泥灰頭土臉的林深,我心裏真是有那麼一刻的衝動,真想跟他閃個婚,就算未來很漫長那又怎樣,現在這樣一臉傻笑渾身臭汗的男人,我願意跟他賭一賭我未來的人生。
但我到底是忍住這個衝動,刀郎那首衝動的懲罰我可是學會了就再沒忘記過。
“媳婦兒,你今天一直看著我傻笑,我臉上有花嗎?”
趁著喝水的間隙,林深還不忘逗我。
我已經忘記了要跟他計較草莓印的事情,情不自禁的回了他一句:“你臉上沒花,但我心裏開了花,林少爺,我發現你很適合農民這個職業,我敢發誓,你絕對是全中國最帥的一個農民。”
林深趁機親了我一口:
“你說情話的時候,陽光正暖,微風很甜。”
我一拳丟過去:“別貧嘴,好好幹活,小心我休了你。”
三月的春風裏拂帶著陽光的味道,確實很暖很甜,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現世安穩的日子可以這麼的逍遙自在愜意至極,爸媽在花園裏打理著花花草草,閔姨在廚房裏叮叮當當的不知道忙著什麼,周曉拂在房間裏化著妝哼著歌,林深係著圍裙努力的想把陽台上的花草擺出一個獨特的造型來,我在一旁拍照,我好像住進了世外桃源一樣,一家人在一起,忘卻一切煩惱。
偶爾林深會偷摸著親我一口,我雖然嘴上說他耍流氓,但心裏卻控製不住的歡喜,那種十八九歲才有的情愫,時隔多年重現,美妙無比。
下午四點,爸爸和林深都洗了個澡換好了衣服,周曉拂化好妝出來,看見林深和老爸都穿了親子裝,媽媽也穿上了,隻剩下我和周曉拂兩人淩亂在房間裏。
“拜托,這是去見咱們家未來的大女婿,你們穿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的第一感覺就不好,我要是隔壁老王,一個飯局下來我會尷尬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但周曉拂麻溜的就換上了我們全家的親子裝,雖然那衣服跟她的烈焰紅唇不太相符,趁我還在遲疑中時,周曉拂果斷的擦掉了紅唇,換上一個豆沙色,她皮膚很白五官又精致,塗上豆沙色口紅讓她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喂,你還愣著幹啥?快換衣服。”
我還想勸大家考慮一下人家隔壁老王的感受,周曉拂踹了林深一腳:
“你媳婦兒手不利索,你去幫個忙把她衣服扒了。”
爸媽在一旁看著我們大笑,林深把我拉進屋子裏,像匹餓狼一樣的把我撲在牆角:“小妞兒,你勾引我一整天了,就不怕我忍不住隨時把你給辦了嗎?”
我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消停點吧,老怪獸,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報廢的。”
林深笑的很勾魂:“你現在真的越來越像蜜汁了,我好喜歡。”
我立即阻止他那隻不安分的手:“還換不換衣服了?爸媽都在門口等著呢,還愣著幹啥,叫你進來是幫我的,不是讓你在一旁看著我發愣的。”
給他一個幫我換衣服的待遇,自然就會被他揩油一番,等我們穿好衣服出去,閔姨抱著喲喲可憐兮兮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我們,周曉拂叫閔姨一起,但閔姨不願意。
我們開了兩輛車,林深和我一起,周曉拂帶著爸媽,對於這個神秘的隔壁老王,我心裏還是充滿了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