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無非是,景裕父子回來都會很晚很晚,而若是等他們夜半三更回來,一旦過了子時,該散的狂歡早就散了。
百獸節最最熱鬧的時刻,無非是晚膳之後的兩三個時辰之內。
不管朝塍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閑詩今日出門是鐵板釘釘的事,無論是她一人出去,還是跟景裕父子一起出去。
“那我就一個人出去,用不著任何人相伴。”閑詩再一次對朝塍表明了拒絕之意,心裏也存著對景東柘的些許不滿。
她不明白,百獸節這麼大一件事,為何景東柘前幾日提都沒有提過,難道以為她肯定會知道嗎?作為哥哥,他不是該跟她謀劃一下,一家人如何快樂地度過這個節日嗎?
不過,閑詩對景東柘的責怪也不多,或許他就是那種貴人多忘事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忘記了爹的生日,等生辰已經到了才臨時想起來。
朝塍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令閑詩看不清他的情緒,“再來說第二個好處,你定然會更感興趣。”
閑詩對百獸節隱含的興致,朝塍其實早就一眼看穿,這丫頭就像那些小孩子一樣,對百獸節充滿各種興奮的期待,他若是不狠狠地滿足她,簡直愧對他對她的感情。
閑詩撇了撇嘴,無情道,“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朝塍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兀自道,“若你願意跟爺一道出去,爺雖然必然跟你形影不離,但可以做得到不碰你,但若是留在這兒,爺想怎麼碰便怎麼碰,除非你有本事反抗。”
“你——”閑詩怒目而視,但心裏卻狠狠地動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說出的第二個好處確實很誘惑人。
一道出行,卻可以不碰她,就像是給了她無盡的自由,否則,她看著這個男人在身邊,總是恐懼他會不會像以前那般突然抱她,甚至還有其他更過分的動作,節日的興致也毀在了擔憂上。
百獸節最熱鬧的地方,本就人山人海,她大可以將他當成陌生人嘛。
閑詩頗為懷疑地看向朝塍,認真地問道,“你說真的?若是出去,果然一碰也不碰我?連跟頭發絲也不碰?”
朝塍確定地點了點頭,黑眸裏滿是誠懇與堅定,嘴上卻道,“但若是你失足掉下懸崖之類,爺必須拉你一把,這種事你不能算在裏頭。”
這不是廢話嗎?閑詩白了他一眼,暗道這男人說出這種假設,是想顯擺他對她的心意嗎?她才不稀罕。
閑詩凝眉認真地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跟你一道出去,你若是敢無端碰我一下,就立馬滾蛋,還是烏龜王八蛋。”
朝塍微微點了點頭,言辭卻十分不滿道,“一會兒說爺是小狗,一會兒說爺是烏龜,你究竟有多喜歡畜生?”
閑詩咋舌,若非早就從花流雲那兒確定,她真不敢相信,這話能夠從當今太子殿下的嘴裏說出來,他居然不怕將自己必成小狗與烏龜,甚至還可以承認自己是畜生?
不過,在她眼中,他確實就是畜生,否則怎能三番四次地非禮她?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說了這句,閑詩便刹住了口,其實她更想說的是:我就是喜歡畜生,怎麼樣?
但是,即便他是畜生,她也不想對他表示半點歡喜之意。
朝塍看了眼窗外亮堂堂的天色,道,“那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著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閑詩便紅著臉喊了一聲,“停。”
朝塍轉過身,看著支支吾吾的她,問,“什麼事?”
閑詩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道,“我想換身衣裳,你能不能先出去?”
這當然沒問題,朝塍默默地打算先行出去,但閑詩忙又衝過去攔住他,再指了指窗口的位置,道,“你能不能從那兒出去,直接在景家大門外等我?”
雖然閑詩說得隱晦,但朝塍看著她別扭的眼神,心中立即了然,這是怕他丟了她的臉,毀了她的名聲了。
這蠢女人,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卻如此嫌棄不知珍惜。
不過,看在她也是出於自愛的份上,他就不與她計較了。
“被你這般一指使,爺越發覺得自己像狗像烏龜了,竟然連正門都走不得。”
這自嘲的話剛說完,朝塍便消失在了閑詩的寢房中,閑詩朝著他跳窗的方向做了個鬼臉,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