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閑詩看來,甜米酒很甜可不是因為那是真正的合巹酒,而是因為它本身就好喝。
而她之所以沒有排斥沒有作嘔,許是甜米酒對她是個例外,又或許,她對酒已經不再排斥?
她對酒產生排斥的原因是缺乏父愛,如今,她已經擁有了真正的父愛,按理,對酒的不喜也會逐漸消失吧?
對於這個問題,下次有機會,她不妨嚐試著確認一下,若是她再也不排斥酒,將來與景裕父子一起用膳時,他們就不必那般辛苦地回避喝酒了。
閑詩不想跟朝塍在桌邊繼續站著,正準備走到其他地方去,隻聽朝塍突然喊住她道,“站著別動。”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閑詩的心突然咚咚咚地跳了起來,因為這男人居然從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冷颼颼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朝著自己走來。
因為對朝塍並未建立任何信任,是以閑詩想當然地覺得他要傷害自己,立即退後幾步,臉也漸漸轉白。
朝塍見她擺出這副防備的樣子,不由地暫時停下了腳步,沒好氣地問道,“你以為爺想做什麼?”
閑詩眨了眨眼,麵色不善,卻不吭聲。
朝塍嘴角微微往上揚了揚,自言自語道,“看來當初花流雲並未與你結發?”
結發?
閑詩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看著朝塍繼續朝著自己走近,也不再害怕與排斥,所謂結發夫妻,原來他是要跟自己結發。
心中微微一動,閑詩立刻低下了頭,心中很是難受,這男人何必這樣認真?她對他並無感情,他何必……
也許,他對她確實是動了真情,是以才會不顧她嫁過的事實,堅持娶她為妃,並且與她喝甜蜜的合巹酒,還要與她結發。
在閑詩看來,朝塍並不是那種事事計較的人,如今他對自己如此計較,隻能說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對於這一點,她想要否認,卻否認不掉。
雖然她一直回避去想朝塍對自己的感情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但她其實心裏清楚,他對自己的喜歡,肯定不隻是玩玩那般簡單,否則,他何須讓她做他的太子妃?
他是喜歡自己的,可能還很喜歡,隻是,她對他,暫時還喜歡不起來。
在閑詩的胡思亂想間,朝塍已經剪下了她一撮發絲,繼而剪下他自己的一撮,將兩撮纏繞在一起,放進了一個精致的荷包之中。
當閑詩眼睜睜地看見朝塍將那個裝著兩人發絲的荷包放入他懷中的時候,感覺真是五味陳雜,奇怪極了。
她始終不明白,朝塍他究竟喜歡她什麼?她與他的每一次接觸,幾乎都是針鋒相對,甚至惡言相向,他是因為什麼才對自己投入了關注?
這問題,她即便很想知道,但似乎還沒有到她可以隨口發問的時候。
接下來,新房裏一片沉寂,閑詩起先故意走到其他地方,想要與朝塍拉開距離,但是,不論她走到哪裏,朝塍都會默默地出現在她身旁。
這是東宮,是他的寢房,她如何趕人?就是讓他離自己遠一點似乎都沒資本。
嚐試了幾次之後,閑詩索性不走了,隻是緊張地低著頭,不看他,也不吭聲。
而朝塍就站在她對麵,似乎在默默地看著她,看得閑詩很想將他一拳打倒在地,那樣,她便不用麵對接下來最恐怖的事情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閑詩極度的忐忑不安之中,朝塍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呼吸漸漸地粗重著,朝著床榻大步而去。
“曦兒,該洞房了,別怕。”
朝塍沉冷的聲音在閑詩耳邊響起,嚇得閑詩渾身顫抖起來,卻不能掙紮,也不能逃離。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她已經勉強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他一說這句話,她反而更加害怕與緊張,仿佛天就要塌下來一般,誰來救救她?
隻要能夠不跟他洞房,她做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