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錯到底(1 / 2)

夫君,口口聲聲夫君,一次比一次刺耳,他施虛實境置換術有什麼,即便,他將那赤狐宰了又有什麼?

歸來後,她一直冷言相待,此刻說的話卻最傷,此刻的舉動,讓他幾乎心灰如死。

希冀,一腔柔情,深眷……被她毫不留情地擊碎,她拿他當什麼,究竟拿他當什麼?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騰竄而起的怒火,粗魯地將她抱起,手緊緊禁錮住小小的身體,勒出寬而深的紅印,然而,任是她碎了也不顧,隻匆匆向引痕殿趕去,紅著眼,似一頭發怒的黑豹。

冷真被他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張開嘴,對著他的肩頭狠狠咬去,血液緩緩湧出,齒間彌漫濃鬱的腥味,黑衣被染浸成一片深沉的玄色。

南澤眉頭微微一蹙,卻悶聲不吭,禦在一團縹緲的氣體上,速度快得令冷真幾乎睜不開眼,想到他一貫的作為,她死死咬住,牙齒越沒越深,忽然被什麼一阻,方知是碰到了骨頭,心恍惚一疼,不由得鬆開。

南澤黯淡的眸中閃過一絲輕忽如霧的亮光,很快湮滅無蹤,冷真心中燃著不滅的烈火,將神誌灼成了一片灰燼,沒有任何猶豫,張口再咬,然而,齒貝擦過衣祙,竟生生頓住,視線停留在可以擰出一汪血水的肩袍上,一動不動。

仿佛是一種本能,她終究不忍心他受到傷害,不願他疼痛,她幻想了無數遍將劍刺入他胸膛的情景,在方才他等待著她投入懷中時,本可以輕而易舉地實現,她卻隻給了他一巴掌,直到現在,手心還火辣辣地疼。

“怎麼不咬了?”

南澤沉聲問,幾近悄語,“或者捅我一刀,你心中不正是這般想的麼?”

冷真眸中冷波湧動,移開嘴,重重咬在他的手臂上,血流如注,似乎還夾雜著一股海洋味,一種遙遠的誘惑直飄向心靈深處,挑撥她的味蕾,嘴唇一動,竟啜下一小口血。

她愣住了!南澤的速度也滯了滯,低頭看她,“繼續,流多了浪費。”

記憶不斷後退,大水傾瀉而下,在千丈深淵中越漲越高,淒厲的哀嚎不絕於耳,浮屍無數,珞瑤仙子懷抱一隻渾身雪白的狼崽,艱難地向上逃生,那隻狼崽下頜枕在母親的肩上,仰著頭,一雙眸子黑亮如映照明空的墨,盈滿晶瑩的水澤,固執而哀憐地凝視著他,它的毛發被水浸濕,皺巴巴地貼在身上,甚是蕭瑟。

那時,冰漩親手做了貢梨雪壽糕,等他品嚐,回去時尚冒著熱氣,味道也滑涼香潤,獨獨心情有些黯然,歲月無痕,以後逐漸淡忘了雪狼滅族之災,唯獨那一雙眸子,烙在了心底。

冷真繼續咬向手臂另一處,湧出的鮮血仿佛她憤恨的火焰,燃燒不止,南澤一聲不吭,速度快到了極致,虛無的空氣化作“呼呼”逝去的風,扯得兩人衣祙獵獵舞動,隱約聽到他在問,“我該如何才你回心轉意?該如何……”

到引痕殿時,南澤的右手臂齒印遍布,鮮血淋淋,仿佛一掀便是皮肉離盡,森森白骨,他將她放在榻上,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俯下身,手撐在枕邊,低視著她,“離幻境崩潰還有兩刻鍾,你說,我要怎樣才得到你呢?”

是的,她的恨,她的冷,她的無動於衷,她的引以為恥,讓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更令他痛心的,竭盡所能,耗一半仙力,沒有挽回她一絲情意,反而讓她完完全全地痛恨他。

還能怎麼樣,還能怎麼樣?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冷真一驚,手下意識地抓緊衣襟,“你要幹什麼?”

玄發遮了南澤大半張臉,掃在她頸間,黑色衣袍鬆落落地垂下,輕暖地覆了她全身,發絲間,蹙眉下,一雙眸子充斥著狂熱,憤怒,不甘,懊惱……唇角揚起,挑出邪魅到極致的一笑,“你說,我要幹什麼?”

倘若說楚赤暝的妖冶是熱烈的焰色,疏華的是淡雅薄涼的淺藍色,他此刻便是地獄般的黑色。

原本愈加正義的,走向反麵往往最極端,最可怖。

冷真縮了縮身子,一個側身,要往空隙外逃去。

南澤眼疾手快,將她的肩頭按住,身體霸道地壓了上去,她動彈不了半分,正要開口痛斥,嘴已被堵住,南澤重重吸吮,輾轉不休,她雙目怒瞪,死死咬住牙關,讓他如何撬也撬不開,南澤眸中的怒濤越發洶湧,牙齒忽地一嵌,終於如願以償地纏裹住粉嫩的小舌,翻騰似風卷霞,海蚌吐納潤珠。

心中不絕的咒罵,在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下蒼白無力,他聽不到,他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