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南澤不是來提親的。
隻是向珞瑤與央胤提出,讓冷真仙子跟著他,任隨他去往別處,直到醫治好破損的心肺為止。
雖是商量的語氣,卻隱隱含著不容悖駁的用意,似乎冷真的傷就該交由他,也隻有在他的帶領下,才能痊愈,才可治本,即便瑾萊不答應,他也會堅決將她撈走。
冷真額下浮現幾條黑線,她幾萬歲的人了,這種事還需要鄭重地拿出來討論?
況且,怎麼看也像一場博弈局,南澤向二位山主施壓,二位山主也不甘示弱,特別是她的母君,持重中語帶針刺,甚至提到了曾經的冷落,以及,那一次直穿花徑,辣手摧花的強占。
南澤淡淡道,“這些事麼,冷真已經釋懷了,女仙君何必抓著不放?”
央胤忍住笑,珞瑤臉白了一白,“命緣這回事,確實斷送了冷真一段好姻緣,即便十年期滿,也無可相續,否則又是一番重懲,太子可千萬別以為這樣便高枕無憂,倘若你在十年內治不好冷真,那麼,她將為舊人守一生,畢竟你知道,一月二十號發生了什麼大事,有萬鳥鳴慶,有千人相賀,有百箱作證,瑾萊還未還退回去呢!”
一月二十號,瑾萊與羽漱訂下姻親,不料,竟發生了如斯變故?
一縷悲涼縈繞上心頭,卻聽得莫名其妙,冷真看看她的母君,又看看南澤,“這話,是什麼意思?”
卻發現龍三太子一張好不容易恢複了楚楚溫潤的俊臉變得沉黯無比,沉默半晌,霍然起身,將她攬入懷中,決絕地邁步向外走去,冷冷扔下一句話,“命中注定是我的,便是我的。”
冷真被他越收越緊的手臂硌得生疼,伸手去掰,卻怎麼也掰不開,碧僑衝上來抱上南澤大腿,一口咬在他腰上,南澤一聲不哼,拎起,扔向大殿中,幸虧他控製好了力道,她落地時餘勢撤去,踉蹌了兩下被她母君收入懷中,扁了扁嘴,“混蛋太子。”
念訣,乘雲,才將她放開,沉聲道,“將九重天所有的仙醫拜訪一遍,不信沒有治愈的藥方。”
冷真嗔怨一眼過去,“這算不算劫擄?”
他一雙眼幽深地望著她,含著幾分威懾,“你本來就是我的。”
渾身打了一個寒戰,不忘又問起方才的事,唔,實在,太過好奇。
他的眸中泛起一絲怒色,手臂一按,將她壓在身下,“不過是你母君杜撰出來的罷了,你也這般當真來氣我?”
“不是不是,我就像知道是怎麼……嗚……”唇被他牢牢堵住,她隻好認命地環住他的後背,任他一陣酣暢淋漓,狠狠輾轉,直到某處硬到難以複加的地步,他才起身,將她擁在懷中,附到耳邊,呼吸粗濃,“不許提,什麼也不許提。”
玄發從她的頸間垂下來,有些淩亂,纏得她心癢不止,眸光迷醉地看著他,“好,不提便是,隻是,那一百個箱子裏裝的是什麼?”
他目光一狠,手臂加了一把力,幾乎又要將她推倒雲上,“不問了不問了。”連連告饒,龍三太子真是一個極其不好惹的主啊!
餘光無意中瞥到上空那一抹紅影,心中泛起難以控製的悲涼,白雲在半空悠悠前行,便離得有些近了,那雙微藍的眸子,似乎在注視她,不,一直在追隨她,是她的錯覺麼?為什麼那麼真實?
楚赤暝,他愛的女子是誰?他不惜為之觸犯天規,修改姻緣簿的女子是誰?
“又在向上看。”又冷又傷的語氣將她扯回神,迎上一雙怒目,她渾身哆嗦了一下,將頭埋進他的肩懷,“一輩子不看九重天,總歸可以了吧?”
“那是個孽障,你什麼時候才真正堪破?”帶著一絲感慨,一絲痛意,一絲恨,他的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輕輕磨蹭,“孽障罷了。”
以前她知道什麼叫孽障,經他這一鬧騰,卻顛三倒四分不清了,孽障?楚赤暝是孽障麼?這麼一個癡心重情的男子,又怎會是孽障?
她隻感到,無端地去月宮走一趟之後,許多事情,許多話聽來,也變得莫名其妙了。
六海千山共有二十名仙醫,猶以眉飲仙山的濟霖醫術最為高明,她提起珞瑤仙子已拜訪過,撈了個無果,又暗示濟霖差點對她犯下那檔子事,南澤眸中狠光一閃,仍帶她去了一趟。
她以為他是去報仇的,然而,他一臉穩持,不慍不火,隻是渾身散發出一股操縱六海的霸氣,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濟霖不太敢看她,抖著手,親自為龍三太子上茶,“這回可算是來對人了,可惜,冷真仙子的心肺,在下是真的無能為力。對的人,還需加上對的藥欸!”
對上龍太子淩厲的目光,腳一軟,幾乎要跪了下去,“前不久楚赤暝仙君來過,已經懲罰了小仙,小仙花兩個多月的時間才自個兒愈合成人,少賺了不少奇珍異寶,求太子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