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不想見到便是自己所珍惜的東西,硬生生被摧毀在自己麵前。
小高是被淒慘的叫聲驚醒的。
他迷糊著睜開眼,隨即虎目欲裂——
被撕裂的布片,橫七豎八,淩亂不堪的服飾隱約飄有糜爛及些許血腥的氣息。
嬌小的天真沒有絲縷遮羞的東西。粗壯的男人把她壓著,抬起她掙紮著亂蹬的蓮足,雪白而帶著些許紅潤的肌膚肆意晃動,讓壯漢發出更加快感的喘息。淒厲的慘叫聲自天真的嘴裏碎裂,無助的痛楚侵襲讓她隻能拚命掙紮拚命喚起內心最深處的寄托。
“小高——小高——天真好痛——好痛——!!小高——!!”
任何人在最需要被救助的時候,總會想到自己最需要的人。
小高,你在哪裏。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救天真。
為什麼。為什麼——
還是說,小高已經放棄了她。
痛楚,麻木。知覺像是背叛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淚水模糊的視野隻有搖晃的屋頂,還有那副令人惡心的麵孔。即使她再天真,即使她再怎麼祈求心上人的拯救。她也已經清楚自己失去了一些不該失去的東西。
她失去了本該屬於小高的一切。
李勇猛然間從地上坐起。
衣服淩亂的痕跡以及殘留在鼻尖的清香,讓他微醉的意識得到了清醒。緩緩四顧,伊人已空。衣角粘有的鮮紅觸目驚心。他瞳孔收縮著,望向不遠處的墓。
手掌貼上腥臭的泥土,狠狠抓起一把。
無法放開。
——她給你的,我一樣可以。
他瘋狂地撲上去,扯下小青的衣裳。小青白裏透紅的俏臉挨近,環手抱緊。她的眼神帶著憐憫和迷離。她的聲音仿若天外的鈴音,如此的似曾相識而又撩人心弦。她說了什麼,她說:“抱我,我就是她。我就是狐……小蟬。”
隻要他會快樂,她是誰已經不再重要。
隻要,他可以快樂起來。
秦風靜靜站著,站在門口,看屋裏的人。
最要好的朋友坐在屬於他和他妻子的床上,摸索著穿起衣服。他的妻子臥在裏麵,從被褥裏露出潤紅的裸肩,看不到臉。飯桌上的酒杯傾倒,菜色酒香尤存。仿佛一切隻是發生在瞬間。可事實上,他離開已經有些許時間。
他站著,發現心情很平靜。
他可以很平靜地看浪子用顫抖的手把扣子扣了又扣。
他忽然很想笑。江湖公認的第一快劍手,竟也有連扣子都扣不穩的時候。可是他笑不出來,便連嘴角絲毫的抽動都無法做到。是,他做不到。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在這種情況笑得出來。
他隻是一聲不吭地看著浪子扣上最後一粒扣子。
小高的心在滴血。
一直滴個不停,就和天真不停在掙紮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一樣。他要動起來,他要咆哮,他要撕碎侵犯天真的人。任何侵犯天真的人都必須死!可是,他動不了!即使是用盡全身殘留的力氣,他也隻能動一下,隻能一下下!而這些,遠遠不夠!他可以看到他的劍,他的劍就在前麵不遠處的地上!
小高慢慢撐起上身,一點點,一點點地撐起。視野裏卻突然出現一雙腳,穿著白皙的靴,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冷眼相向的“笑麵書生”,聽著回響在耳邊天真無助的叫喚,還有那陰冷的諷刺:“小高,這場戲你可是看得滿意?哈哈,不過話說回來,沒開過苞的女孩享用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啊!哈哈哈哈!”
刹那間的痛楚仿若衝破河堤的狂浪,一湧而上!“啊——!!”小高怒吼著低頭一口咬在自己肩膀上,緊接著在劇烈的疼痛中硬生生咬下一大塊血淋淋的肉!巨痛讓喪失行動力的身體得到了瘋狂的力量,小高猛然爬起前衝,一把抱住露出驚駭神色的書生,然後張嘴便咬上了書生的頸部!
“瘋子!!”書生驚怒,運勁一掙,手掌印上小高的背部,小高受力斜前撲倒!然而,小高的目的已經達到!因為他的劍現在就躺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書生在小高拔出劍的瞬間臉色大變,隨即雙腳一蹬,往後急躍,躍出小高可以出手的範圍!沒有人知道小高是不是已經回複,他也不知道,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尋求這個答案!所以,書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