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不太大,還能見人。
龍門客棧的門是開著的,女掌櫃環抱著手於傲然的胸前,百無聊賴地看著前方荒涼的沙漠。
接管龍門客棧以來,她的生活已經平淡如水。她也算是個美人,也愛美,也有自己的生理欲望。
她也需要男人,也需要撫慰。
但是客棧裏的手下沒有人能給她帶來欲望的湧動。她總是在難以忍耐的夜晚,獨自在被窩裏解決,她壓抑的低吟聲在荒漠的夜晚是那麼的響亮。
她知道她的那些手下都能聽得到,他們也必然都在用手解決生理,對生活在荒漠裏的他們來說,男歡女愛是多麼渴望多麼難耐的事情?
可是女掌櫃並不主動給他們,他們根本想都不敢想,暗地下藥也不敢。女掌櫃可以說是他們的主人,掌管他們的命。
這個時代有種關係叫主仆,主人要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必須去做。主人讓他們死,他們也不能不死。
女掌櫃和他們之間就是主仆。他們,以及龍門客棧,都是久遠的過去遺留下來的,一代又一代。
對他們來說,守著這個龍門客棧,就是最重要的生命價值。
但女掌櫃始終還是個女人,也還是會產生性的欲念,臆想有個被她所愛的男人出現,得到她的身體,征服她的身心。
要征服一個女人,有時候征服了她的身體是最重要的表現之一。
夜裏的狼眼不少,在封閉的地方也依然能鑽出個可以看的眼洞。這些可憐的男人們,就在這些眼洞中得到僅存的慰籍。
她甚至到了興奮的高潮,還會鑽出被窩,把絕美的身體展露出一半來,讓男人們一飽眼福,看看她動人的聖女峰。
可是再動人,也都不會屬於他們。
女掌櫃倚靠在門邊,翹首盼望著,期盼會有自己的真命天子出現在視野。
可眼前隻有無盡的風沙無盡的荒涼,何來一個人影?
她強烈地渴望著,渴望有個男人會出現,奪走她的身體還有心,即使不願意長久留下來陪伴在龍門客棧也無所謂,給她留個種,讓她有個寄托又何嚐不可?
不會有多少人能夠明白這種心情,隻要不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呆過,當然,不長期呆著的不算真正呆過。
不感受過這樣滋味的人,你是不會體會到這種心情的可怕。那是一種歇斯底裏的絕望,就仿佛你的眼前隻剩下了一杯水,而你為了活下去,卻不得不去喝掉。
幹涸的心田,早已龜裂,早已沒了生氣。
生活也都沒了新鮮感,隻有日複一日的作息,等待。
這是多麼可怕的生活。
她抓著門的指甲,已隱隱深陷到門扉裏麵。她從沒有如此渴望過,渴望再一次有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隻是,龍門客棧基本上每天都不會有什麼人來,除了過路的旅客,除了荒漠內生活的人,即使是沙漠大盜,也都沒怎麼前來騷擾。
前陣子浪子和“九把劍”的出現,讓這間客棧熱鬧不少,雖然處理一堆屍體著實麻煩,但也算是精彩的生活。
想到這裏,女掌櫃忍不住歎了口氣。
可就在她歎了口氣的時候,一個晃動的身影隱隱出現在風沙中。
她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緊接著,臉色猛然變了變。
因為緊跟在那道身影之後,出現了很多的身影,看來是一個群體組織或幫派中人。
決然不是商旅,女掌櫃很輕易就判斷出這個定論。商旅的隊伍絕對不會如此整齊有序,也不會如此冷靜,而且身形在風沙中這般平穩。
等到近了,女掌櫃的臉色又是一變。當她看到那些人的服裝時,已知曉他們是誰。
在江湖裏混的人,又豈會不知道“天龍會”?
天龍會,中原武林的一個神秘組織,它看似像是一個殺手組織,實際上它很多時候卻會在武林展露它的獠牙。
一個眾人都知道的殺手組織,甚至比門派都要過多地展露自身的組織,又怎麼會是個神秘組織?
可偏偏就是,即使天龍會的成員出現了,你也斷然無法知道他們的目標,或者他們的去向。
有時候,你明明感覺到他們是在等下一步命令,可等到你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全部離開,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而他們的任務,卻據說已完成。
你永遠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和出手的時間。
最為有名的,便是幾年前金銀山莊的事件。那天,有個天龍會的成員出現在金銀山莊前門,也不進去,也不離開,就是靜靜盤坐在山道轉角,離在金銀山莊的石獅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