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失明的事,厲墨寒自己很樂觀,可明顏卻憂心忡忡,她竭盡全力醫治他的眼睛,甚至,把遠在新加坡的顧深然都請來協助了。
在做第三次手術之前,厲墨寒緊緊握住明顏的手:“顏兒,你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手術了,不管我能不能複明都別在繼續了,好嗎?”
前兩次手術沒成功,厲墨寒每天夜裏醒來都聽見明顏坐在床邊低聲哭泣,他不想她再這樣下去了,不然,等不到他複明,她都把自己壓垮了。
明顏點了點頭,反過來安慰他:“嗯,墨寒,你放心吧,這一次,是瑞士來的專家和顧老師給你做手術,你一定能複明的。”
“我不放心的是你。顏兒,我真的沒關係,隻要你好好的,我哪怕一輩子失……”
沒等厲墨寒說完,明顏就抬手擋在他的唇上:“我不許你說傻話!”
厲墨寒無奈:“好,我不說。但我說到做到,這是最後一次手術,如果你還不放棄,證明你嫌棄我這個瞎子,那麼,我們就離婚吧,我放過你。”
明顏不說話,她起身看向窗外,眼淚簌簌落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厲墨寒伸手去摸她的手,結果被她負氣地甩開了,“對不起,我不是真想和你離婚,我隻是不想你把自己逼的那麼緊,顏兒,我心疼你。”
明顏抬手抹掉眼淚後,她蹲下身來重新握起他的手,“我答應你就是了,以後你再替‘離婚’這兩個字,我跟你沒完!”
“好,不提了,以後都不提了。”厲墨寒笑起,摸著她的頭,在她頭上吻了吻。
厲墨寒手術後,拆紗布那天,明顏緊張不已,可結果還是不如人意,厲墨寒還是看不見,她站在他麵前,看著他一臉不在乎的笑容,明顏捂著嘴無聲哭了起來。
在新加坡的穆楚楚快要生了,顧深然回新加坡前,告訴明顏:“你別太心急,他的視覺神經傷的太重,這次手術雖然全麵修複了,但要需要很長時間來恢複,他還是有機會複明的,你要有信心。”
明顏點了點頭,難過之後,她看開了許多,“我知道了,顧老師,想起當初剛嫁給他那會兒,我就想過他永遠不能複明的後果,既然過去的我能夠泰然處之,以後,我也能做到。”
“你會這麼想就好。”顧深然道,“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孩子們。”
“嗯。”明顏應道,送顧深然上了車。
厲墨寒出院回到家裏,見三個孩子忙前忙後的幫著自己照顧他,明顏心裏暖暖的,厲墨寒失明不到一年,三個孩子懂事許多,特別是樂樂,不像以前那麼愛鬧別扭不說,還特別懂事的,每天幫忙照顧厲墨寒。
明老爺子那次受傷後,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就走了。
葬禮當天,剛好恰逢明美和商其豪上庭宣判,商其豪被控蓄意謀殺被判無期,明美也是無期,她本來要被判死刑的,可明老爺子死前,替她向法官寫了求情信,明美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葬禮第二天,明顏去探監。隔著玻璃,明顏拿起電話告訴明美:“爺爺走了。”
明美別開頭,悔恨的淚水流了出來,她知道明老爺子為她寫求情信的事,她現在後悔了,可什麼都晚了,隻是麵對明顏,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我欠爺爺的,下輩子我會還……”
明顏冷笑了一下,“下輩子?你覺得你這種人會有下輩子嗎?別說下輩子了,你好好想想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吧,還有你媽,她沒幾年就出來了,你說她到時候一個人孤零零的,怎麼活啊?”
提到張若雲,明美情緒激動起來,她的手緊緊扒在玻璃上,苦苦哀求明顏:“明顏,明顏,我求你,你幫我照顧我媽好不好,我要是有出來的一天,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
明顏恨恨地看著明美,當知道是她推爺爺下樓梯的時候,明顏就無時無刻都盼著她死,可是爺爺卻把她保了下來,明顏此刻恨意難平,明美活下來可以,但她休想活的自在!哪怕是在牢裏,明顏都要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我不稀罕你的報答。”明顏淡淡你告訴她:“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出事後,爸才把你的事告訴你媽,你猜她怎麼了?”
“我媽怎麼了?”明美忙問明顏:“明顏你快說啊,我媽她怎麼了?”
“瘋了,現在住在精神病院,不是外麵那種普通的精神病醫院,是那種完全封閉式的精神病院。”明顏說道,拿出手機打開張若雲發瘋的照片,一張張翻給明美看。
“媽……”明美看著那些照片,哭出聲來,“明顏,明顏,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媽……”
明顏收起手機,冷冷道:“你放心,就算我不答應你,爸念在過去你媽照顧爺爺的份上,也會伸出援手的,我呢,就摻和這件事了,不過,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多給你看看你媽的照片。”
說完,明顏掛了電話,就起身離去了。
明顏是想折磨明美來著,可兩個月後,她見到明美原先的一頭烏發變得花白時,她打消了原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