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物,太貴重了。”陸斯年細細看了一番,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夏安安道,“這有什麼,不就是一爐子,你拿著玩唄。平常寫個字啊彈個琴的,正好用來焚香。多好。”
陸斯年笑道,“你說的對。”香爐子就是用來焚香的。
“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夏安安想了想,道,“酒釀清蒸鴨子、火腿燉肘子、牛乳蒸羊羔、炸鵪鶉、風醃果子狸、茄鯗、油鹽炒枸杞芽兒、蒸螃蟹、烤鹿肉、糟鵝掌鴨信、胭脂鵝脯、野雞瓜子、蓮葉羹、酸筍雞皮湯、火腿鮮筍湯、蝦丸雞皮湯、棗泥山藥糕、藕粉桂糖糕、鬆穰鵝油卷、奶油炸的果子、還有糖蒸酥酪、杏仁茶……”
陸斯年無奈的搖頭,“難為你記這麼多菜名,你是要把人家大觀園裏的菜都吃個遍嗎?”
夏安安笑道,“我都想了好久了。”
之前吃了陸斯年給她做的早餐,她就想著,什麼時候讓陸斯年把這些書裏的東西都給她做來吃。
陸斯年看她那副饞貓兒樣,隻能妥協,“好吧,不過這麼多菜,就是做完,隻怕天也黑了。不如你選幾樣我來做,好不好?”
夏安安點頭,一邊思索一邊道,“那就做個酒釀清蒸鴨子,再個炸鵪鶉。茄鯗也沒吃過,油鹽炒枸杞芽兒、糟鵝掌鴨信、野雞瓜子也想吃,再來個火腿鮮筍湯、蝦丸雞皮湯。就這麼多吧。”
陸斯年揉揉夏安安的腦袋,“好,我讓顏清去買食材。”
“好。”夏安安彎起了眼睛。
交代完顏清,陸斯年怕夏安安等的著急,道,“冰箱裏有酥山,要不要吃?”
“不吃了。”她要留著肚子吃好吃的。
“酥酪呢?”
“不吃。”夏安安忍痛拒絕。
“要不我給你調個木樨清露?”
“陸斯年。”
“怎麼了?”
“我要吃酥酪。”
*
下午,陸斯年送吃飽喝足的夏安安回家。
“少主,後麵那輛車跟了我們很久了。”顏清臉色一肅道。
“去郊外。”陸斯年唇角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後麵那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要說沒企圖他是萬萬不信的。郊外敞亮,好動作。
陸斯年回頭問夏安安,“怕不怕?”
夏安安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真當她沒見過場麵嗎。
郊外。
顏清得到陸斯年的同意,把車窗開了條縫,朝外頭揚聲道,“閣下既然跟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片刻之後,那輛車打開了車門,從車內下來一個看起來頗為玉樹臨風的男人。
陸斯年看了眼夏安安,夏安安道,“沒你年輕,沒你好看。”
陸斯年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安安。”
“嗯?”夏安安疑惑的抬頭,都說你好看了,還想怎樣?
“你最好看。”
“就當你誇我的。”
夏安安心裏知道,外頭那位就是李家三少,李玉楓,也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
她不曉得這李玉楓到底是為何而來,但是沒關係,這個人對她而言就是完全的陌生人。她不覺得自己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她想回家。
夏安安看了一眼窗外。仔細算來,李玉楓怎麼也得四十來歲了,外麵這人看起來也就剛到而立之年,看來是保養有道啊。
顏清下了車,一副不認識李玉楓的樣子,冷聲道,“這位先生一直跟著我們,到底意欲何為?”
李玉楓從車門縫隙裏看到了夏安安的模樣,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失聲道,“冰、冰兒?”
“這位先生?”顏清不耐煩了,這李家三少不是腦子有毛病吧?看到他們家夏小姐跟看見老情人似的,還叫什麼冰兒?是要跟他們少主搶媳婦嗎?真是的!
“哦、哦。”李玉楓回過神來,“那個,冒昧問一下,車裏坐的,是什麼人?”
“既然覺得冒昧,就不應該多問。”夏安安淡聲道,“顏清,走了。”
“是。”顏清撇了撇嘴,聽話的上了車。
李玉楓站在原地,目送車子揚塵而去,久久不能回神。像,真的太像了。尤其是眼睛。那是她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嗎?
李玉楓突地蹲在地上,捂著臉嗚咽起來。
一個大男人,此時哭的像個孩子。
車上,陸斯年小心翼翼的,“安安?”
“怎麼了?”
“沒什麼。你明天去學校嗎?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陸斯年溫柔道。
“我想想。”夏安安暗自好笑,這人也真是笨。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肯定要說些什麼的,他卻因為怕她難過而這般小心翼翼。
陸斯年看夏安安似乎真的沒受到什麼影響,心放了下來。
不過,傳說中的李家三少,可是醉臥美人膝的浪蕩子。今日一見,卻非如此,真道是傳言不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