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僵凝,夏婧染握緊了指尖的被褥,好半響在他注視中盡量冷靜地說,“即使生下來,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隻是對孩子的不負責,那寧可打掉。”
她即使生下來也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她要這個孩子和他毫無關係,所以她才故意這麼說隱瞞他。
聽罷,鬱璟寒有片刻的沉思,“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你才肯生下這個孩子?”
夏婧染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他話裏的意思,她搖了搖頭,決絕地咬牙說,“你別誤會,我沒打算生下這個孩子,也沒有打算用這個孩子威脅你娶我。如果我來鬱家讓你誤解了什麼,我可以現在立刻跟鬱心說然後離開。”
聽著她極力想打掉這個孩子,鬱璟寒望著她的眸光淡漠霸道,“我應該跟你說過我不同意,沒有哪家醫院會幫你拿掉孩子。”
“你……”夏婧染氣得小臉鐵青。
她還想說什麼,傭人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得到允許後推著餐點走進來,“鬱少,這是餐點師根據夏小姐私人訂製的午餐。”
說著,夏婧染看著推到自己麵前的午餐,精致得令人炫目,可是她反倒沒什麼胃口,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大病初愈,還是懷著孕有些反胃。
見她沒有動的意思,鬱璟寒似乎吩咐了傭人一句。
傭人離開後,夏婧染被他看得有些拘束,抿唇輕聲說了句,“我……現在沒什麼胃口,一會兒吃。”
沒過一會兒,她聽到了傭人再次敲門,端上來了一碗熱粥,裏麵加了很多皮蛋瘦肉,還有些清胃的菜。
夏婧染頓了頓,好像也沒有這麼沒胃口了,聞到那香味肚子也有些餓的感覺,緩緩嚐了一小口,味道真的不錯。
所以她沒有再矜持地一小口一小口,吃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到他深邃得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緩緩抬眸問了句,“你……也要吃嗎?”
“不用。”鬱璟寒出乎意料地抬手,粗糲的手指替她抹去嘴角的髒漬。
那他這麼看著自己做什麼?
夏婧染顫了顫眸,然後沒有看他,隻是低著頭繼續吃,心裏想如果剛剛是在曆家,恐怕得被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會允許她這麼挑食,在這裏卻得到這樣的厚待,或許是因為鬱心的關係。
快吃完的時候,身旁的男人還未離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指搭在了她大腿上。
仿佛很自然閑適的舉動。
隔著薄薄的被子,夏婧染卻身子微僵,她連忙吃完了粥,對著他說了句,“我有點困,想休息一會兒。”
鬱璟寒眼神示意傭人收拾完離開,而他也終於緩緩起身,高大的身軀覆蓋下來的陰影讓人壓迫。
當她緊張他想做什麼時,隻聽他留下一句話就幹淨利落走了,“下午讓鬱心來陪你,休息吧。”
夏婧染反倒愣了愣,隨即鬆了口氣,他不可能閑到每時每刻都呆在自己身邊,而她也不想每時每刻和他待著。
他走後,夏婧染才安心地躺下繼續休息,應該是懷孕的原因,她吃了便能睡,變得嗜睡。
……
她感覺自己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鬱璟寒說的鬱心果然來陪她。
鬱心細心地扶著她起身,凝了她片刻道,“染染,你比住院時的氣色好多了,當時去探望看到你一身是傷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我能知道誰把你傷成這樣?”
夏婧染一言不發地低著頭,似乎有些避諱和外人談論曆家的事。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肯定是你丈夫,所以你才想和他離婚,不過他家暴這麼嚴重能早一天離婚那都是好事。”鬱心勸道,她雖然有私心,但那樣的婚姻誰都不會挽留。
聽罷,夏婧染似乎難以啟齒,隻是啞聲道,“我知道。”
過了一會兒,鬱心把一個手機遞給她,“這手機是我從醫院帶回來的,應該是你的。”
夏婧染接過,然後打開手機看到了幾十通電話和短信,她眸子微閃,全部是一個人的。
也是,她的手機除了工作同事,也就他會打電話給自己。
她沒有回過去電話,而是打開了短信,看到了他那些難聽不堪的辱罵,原來他以為她是毫發無損地逃出了曆家。
是她楚安馨隱瞞了事實,不過想想她也不可能說實話。
最終她沒有打回去電話,因為她不想再和他解釋或者聽他的辱罵,隻是發了個短信說,三天後民政局協議離婚,然後關上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