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染還是沒有說話,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抱著,她冰冷的體溫似乎漸漸回暖。
直到搶救室燈滅了,她猛然起身,看著醫生走出來,她失態地上前抓住醫生的手,顫抖著聲音問,“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在她屏息中,醫生輕輕歎了口氣,讓她的臉色驟白,“不會的,他不會死的,讓我見他!”
“曆先生並沒有死,我們已經盡力搶救過來了,隻是……”醫生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
聽到他沒有死,夏婧染不由露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隻是什麼,醫生?”
“我想曆先生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即使有幾率醒過來,也不一定是常人,有可能……會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樣。”醫生委婉的這麼說。
“什麼叫不一樣,你說清楚!”夏婧染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旁的鬱璟寒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失控,他眸光微冷地扶著她,卻一言不發。
“就是世人所說的傻子。”醫生用最通俗易懂的話,讓她猛然僵在了那裏。
夏婧染感覺腦子遭受到了重擊,身子欲言又止,要不是身後的男人扶著,她可能就倒下了,一直低喃,“不會的,他不會變成傻子,他不會醒不過來……”
“你這麼擔心也無濟於事,說不定他明天就能醒過來也不會有事,醫生隻是說概率。”鬱璟寒扶著她低沉道。
夏婧染仿佛沒有聽進去一樣,她並沒有他這麼樂觀,因為曆靳言是因她而從三樓跌落下去,那一幕,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當時的害怕,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她不想讓他死,不想讓他醒不過來,更不想讓他變成傻子……
這時,醫生推著做完手術的曆靳言走出搶救室。
她看著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曆靳言躺在那裏,仿佛沒有呼吸一樣,她下意識想上前——
還沒碰鬱璟寒抓住了她的手心,“做完手術24小時後才能探視,他沒死染染,跟我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來看他把?”
“不!你放開我,我要在這裏等他醒過來,我怎麼還休息得了?”夏婧染奔潰地朝著他低喝。
鬱璟寒不由深吸了口氣,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好,我留下來陪你,我讓醫生再開一間病房,我扶你過去。”
“不用,我就在他病房外待著,你回去吧。”說著,夏婧染拂開了他的手。
她知道,從曆靳言為她而死的時候,她就沒有資格再做自己了,她要還這份情,哪怕是用這輩子。
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鬱璟寒臉色不知道多僵冷,那個男人為了她發生意外,她才意識到那個男人是她愛的男人?
連他再而三的妥協都無視,他甚至害怕,她還會嫁給他嗎?
哪怕曆靳言醒過來,她還會回到他身邊嗎?
鬱璟寒在走廊裏站了半個小時,最終沒有再去找她,而是走到了另一個人的搶救室門口等候……
……
夏婧染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透過玻璃窗,望著裏麵一動不動躺在那裏的男人,他沒有了平時的強勢霸道,多了一分讓人心疼的蒼白。
她緩緩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抬手細細描繪著他的容顏。
她以前總覺得恨死他的無情,恨死他對她的折磨,可是從來不知道他無情下還有這麼一顆枳熱的心,他說愛她的時候,她根本無動於衷。
此時此刻,她才深刻的感受到他這句話的分量。
“靳言,隻要你醒過來,我們重新開始。”夏婧染低聲的這麼說。
她沒有看到裏麵躺著的曆靳言手指微微一動,隻是聽到身後不遠處的深沉沙啞的男聲,“你再說一遍,要和誰重新開始?”
夏婧染愣了愣,然後回過頭看去,隻見鬱璟寒神色疲憊地手裏拿著早餐,似乎是特地買來給她。
她心底一顫,“璟寒,你為什麼還沒回去?”
“那我不是聽不到你由衷的真心話了?”鬱璟寒抬手麵無表情將早餐扔進了垃圾桶,朝著她走過來,捏住了她下巴,“告訴我,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他醒過來你就打算跟他重新開始?”
“我……”夏婧染想說什麼咽了回去,眸子最終緩緩垂下,“等他醒來我會好好照顧他,哪怕他一輩子是植物人,哪怕他是個傻子,我都會一直照顧他,對不起,璟寒。”
說著,夏婧染抬手將戒指緩緩摘下了,遞到了他手心,“戒指,我還你。”
“什麼意思?”鬱璟寒咬牙切齒地森冷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