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倫聽見這話,心下一顫,轉過頭,下意識的看向自家少爺。
嚴少的眼底,陰霾成霜,似是落了冬末化不開的霜雪,染了白頭,臉色,黑可滴墨,他的臉不知道何處安放。
且,這塊地方又是鬱家的公司,這女人這麼沒腦子,將他嚴家的臉往哪裏放!
然,嚴盛爵心裏雖是暴怒非常,卻沒有在臉上很好的表現出來,他沉住氣——
“你說,你是清水的媽媽,是嗎?”嚴盛爵轉過頭,看向李桂芳,漆黑的眼眸裏,光芒倏然柔和了幾分。
就連態度,比起方才也好了不少。
然而,嚴盛爵的第一反應,是想要將這個沒腦子的瘋女人丟出去,要多遠滾多遠,可是,一想到申清水,這種想法頓時被打消了。
申清水就踏馬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他嚴盛爵對她這麼好,這臭女人卻偏偏要往鬱璟寒的懷裏鑽!
如果他不讓這女人吃點什麼苦頭,想必都不知道他嚴盛爵三個字是怎麼寫的!
“張倫,給她找輛出租車,跟上。”嚴盛爵道。
張倫出聲,應下。
自家少爺這是不想讓這窩囊邋遢的女人髒了他的車。
然,嚴盛爵打的什麼心思,張倫自然不敢妄自揣測。
藍天私人會所。
張倫依照嚴盛爵的吩咐,命人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李桂芳,李桂芳看了一眼吊牌上的價格,嚇得一步踉蹌,差點沒站穩。
光是這套衣服,起步價就得三十萬!
比她方才那身行頭還要好的不止。
果然,嚴家就是嚴家,財大氣粗,若是清水嫁過去,她們母女二人自然是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也不知道清水是不是豬腦子,放著這麼個深情闊少不要,去找鬱璟寒那樣的傻叉,夏婧染那種垃圾貨色他還當個寶貝一樣捧在手裏,真不知道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李桂芳越想越氣,她一定要敲醒申清水那樣的榆木腦袋。
“阿姨這次來找我有事嗎?”嚴盛爵翹著二郎腿,手裏端著一杯咖啡,絲絲騰騰的熱氣繚繞,咖啡的味道彌漫一室。
香醇而濃厚,沁人心脾,撩人心扉。
“嗚嗚嗚……嚴少,都怪我家清水有眼不識泰山,妄負你一片深情呀!這可倒好,她讓鬱璟寒那天殺的關進了精神病院,還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家清水救出來,我一定讓她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李桂芳才坐下來就開始瘋狂哭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嚴盛爵一陣惡寒。
再怎麼他也是上流社會的人士,即便是個紈絝子弟,但身份休養也是擺在這。
這李桂芳,明顯是個鄉野村婦,上不得台麵。
“你說,清水被鬱璟寒關進精神病院了?”嚴盛爵側目,嗤笑一聲,他的手指輕扣茶幾,發出悅耳的節奏。
李桂芳一愣,本來醞釀了一肚子的話,生生被嚴盛爵給噎了回去,她本來還想訴說申清水多麼多麼不容易,其實早就對他嚴少心有獨鍾,諸如此類的話。
可,嚴盛爵的表現卻是出乎她意料了。
按道理,嚴盛爵不是應該表現出深切的關心麼?
怎麼,現在這樣,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