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中,兩人已在不覺間便走到了玲瓏街最大的丹藥商鋪——玲瓏閣門前。說起這個玲瓏閣閣主,倒確實是個奇人,傳聞此人在創建玲瓏閣前不聲不響無人知曉,卻能在短短十年內,將秦川城裏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小藥鋪打造成現如今這遍及整個大陸的丹藥商會。
甚至現在隻要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問起這江湖上最大的丹藥商會是哪個?那麼此人必然會一臉鄙視的看著你然後吐出玲瓏閣這三個字。哪怕是在這座由全大陸最大的商會創建的城池內,居然還能獨樹一幟獨自撐起一條街道來,甚至令得此街以它為名,不得不說這背後的主人著實有幾分本事。
那麼有人就會想了,坐擁如此大的一座跨國商會,尤其還是丹藥這類暴利行業,那他的自身財富就算不是富可敵國,也必然是腰纏萬貫吧。誒,這你就錯了,這位閣主最大的離奇之處也正在這裏,看起來勢力龐大,財源滾滾,可他本人在大陸的富豪榜上卻根本沒排上位,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富豪榜自發布以來,已曆數百年從未有遺漏,榜首聚仙樓自不必多說、榜眼是全大陸最大的拍賣行南疆拍賣會、探花則是西楚的煉器世家墨家,包括之後的一些世家商會,榜單上的這些勢力也都確實算得上是堆金積玉、富貴榮華,可緣何獨獨缺了這麼一個丹藥巨商呢?沒有人知道緣由,也沒有人知道這賺來的、普通人幾世都花不完的財富究竟去了何處?又是怎樣花完的?
白手起家,一朝功成華麗蛻變為全大陸最大的丹藥商會主人,可賺來的這許多錢卻又偏偏不翼而飛,所以才稱他是個奇人。
葉星和趙心洛兩人站在門口抬首望著上方的門匾,龍飛鳳舞的“玲瓏閣”三個大字躍然其中,筆力蒼勁,筆鋒銳利,筆意悠遠,可謂入木三分,必出自大家之手。門匾是用南疆特有的煙瘴木製成的,四周鑲嵌的則是東海摩羅島特產的天然碧玉,奢華盡顯卻又無一絲庸俗之意,真可謂恰到好處。
“不愧是大陸排行前五的商會,好一番雍容別致,就連那門匾也與他處不同。”望著頭頂那塊與眾不同的門匾,趙心洛不由讚歎的誇道。
“確實,玲瓏閣三個大字筆力蒼勁有力渾然天成,初看之下竟似有千軍萬馬襲來之意,我猜測書寫之人極有可能是個胸有丘壑的軍旅之人,而且此人軍職必然不低。”
聽到葉星這般說,趙心洛不由得笑道,“是不是軍旅之人尚還不知,但若真如葉公子所言,此人軍職又怎可能低得了?若非分量足夠,又有何德何能在這玲瓏閣的門匾上題字?而且我看這三個字一氣嗬成入木三分,非常人所能,想必是個德高望重的書法大家。”
其實上一句話中葉星還有一些內容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種意境絕非一般人憑空想象就能想出來的,此人一定見識過真正的戰場,甚至親身經曆過戰爭的洗禮,才能養成這般胸懷天下、殺伐果斷的性格。隻是這一百年來,四國邊疆安定,軍隊休整,軍馬放養,便是尋常的摩擦也少有發生,自不必提大型的會戰,那麼又有誰有機會真正經曆過戰爭的洗禮呢?眼神漸漸眯起,葉星心中一番推敲排除下已然有了幾分猜測,卻並未透露一個字,而是接著趙心洛的話說道,
“趙姑娘見多識廣,說的確實不錯,不過除了是個書法大家外,此人還是個功力深厚的高手。”
“哦?恕心洛眼拙,葉公子何出此言?”
“趙姑娘可知這門匾是何種樹幹製成?”
“初看之下似乎是東海的桑榆,隻是細細看來紋理又似乎有些不同,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說到這,趙心洛突然有些疑惑了,“明明就在眼前,隻是定眼看得久了,反倒有些看不清門匾上的字了。”
“這就對了,趙姑娘,這並非是你的錯覺,而是此木的特性。”
“特性?什麼樹木竟能有這般奇效,甚至看得久了還有惑人的功效?”
“此木名叫煙瘴木,乃是南疆特有的,據傳此木隻生長在大山深處,極難尋得,尋常時候市麵上是見不到的,趙姑娘不知也純屬正常。”
“煙瘴木?確實沒有聽說過,不過聽它的名字想必生長之地必是煙瘴環繞吧。”
葉星微微一笑,讚同道,“趙姑娘說的一點不錯,此木常年受煙瘴侵蝕,久而久之便有了這惑人的功效,傳聞南疆五毒教的幻魔丹便是以此木為主製成的。”
“哼。”聽到五毒教三個字,趙心洛頓時冷哼一聲。
看到趙心洛這幅模樣,葉星不用問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便開口說道,“趙姑娘似乎對五毒教心有芥蒂。”
“五毒教的製毒之術獨步天下,雖也算個名噪一時的名門大派,隻是這下毒一事,小人行徑,實非君子所為,心洛倒不是對五毒教心懷芥蒂,隻是對其所行之事有所不齒罷了。”不過,話語中雖說沒什麼大仇,隻是神情深處卻很明顯的帶著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