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笑著搖了搖頭,暗道一聲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喜惡全憑個人本心,隻是這江湖本就是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險地,哪裏是什麼和睦相處、互相謙讓的道德聖地?不過想歸想,葉星也知道這很多事還需自己多體驗才能領悟其中的真諦,但看著眼前的純真少女,想到自己走後她一個人行走江湖的情景,即便已經給了她血龍玉玦防身,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趙姑娘心地善良,自然不喜此等行徑,隻是江湖步步凶險,暗箭傷人更是常事,比下毒更惡毒的行徑也有好些,既然未曾禁止,想必踏入江湖之前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吧。姑娘初入江湖,不恥這等行徑也情有可原,有句話我知姑娘必不愛聽,但還是要說,他日江湖行走,若遇不忿之事還請切莫輕施援手,畢竟很多事我等旁觀者能看得到的都隻是表麵,究竟如何卻不得而知,更何況知人知麵不知心,”
說到這的時候,趙心洛的臉色已是有些變了,葉星苦笑一聲,尋常人行走江湖前想的都是那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等豪俠行徑,世人推崇的也都是那種“助人不求回報”之人,沒想到此刻自己卻必須在這一本正經的說著江湖中的險惡,更沒想到麵對眼前這樣一個懷著一腔熱血、心思純正的少女,自己卻不得不一盆冷水狠狠澆上去,然後再告訴她以後遇到不平之事切記袖手旁觀,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葉星暗暗想到,隻是這畢竟是活生生的江湖,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爭鬥,也有為了機遇暗箭傷人的惡徒,而不是那些書籍裏或是說書人口中隻有正義的江湖。
沒辦法了,以後經曆的多了自然會明白,隻是現在卻隻能任由她埋怨自己了,“趙姑娘,我說的或許與姑娘心中所想有所出入,也不奢望姑娘能全盤接受,但求他日遇事前三思而行,即不枉我此前一番囑咐了。另外,五毒教也不是什麼名噪一時的尋常勢力,而是傳承了數百年、底蘊深厚的大勢力,在南疆更是一方獨大,連南疆拍賣會都要禮讓三分,宗主亦是天榜上排名第九的絕世高手,他日去了南疆,姑娘還是該慎言才是。”
趙心洛沉著臉沒有答話,也知道是自己說的有些多了,葉星轉移話題道,
“這煙瘴木的樹幹硬度極大,尋常手段很難在上麵留下痕跡,何況還是此等入木三分的字跡,更重要的是,此人必然是用了真氣,隻是此刻望去卻無一絲真氣外漏,故而,在下斷言此人不僅功力深厚而且對真氣的控製也必然是細致入微。”
“哦。”趙心洛顯然還有些不開心,並沒有太聽得進去,回答也簡單得很。
並沒有在意少女的小脾氣,葉星繼續說道,“好了,這門匾也看得差不多了,這就進去吧。”
“哦。”依舊簡單至極的回應。
無奈的苦笑一聲,葉星便打算跨步入內,隻是兩人剛剛踏入大門就碰上了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同一時間,兩人耳邊傳來了一道令得葉星臉色大變的話語,
“葉公子,你我當真是有緣,這才過半天便又見麵了。隻是沒想到,不過短短的半天,在下便聽聞葉公子在城外力挫雷蒙的佳績,此等風采,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來的自然便是火辰,隻是相比起白日裏的和善商人做派,此時的火辰倒更像個身居高位的將軍,語氣也要顯得淩厲得多,這句話聽起來雖然是一副欣賞的語氣,隻是其中的險惡用意卻也顯露無疑。
由於是站在門口,人來人往,此時周遭已經圍了好些人,聽到火辰的話大多都是一副很迷惑的表情,而其中有些人則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是想到了什麼。看到周圍人的這幅表情,葉星知道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糟,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嘲諷道,“半日不見,看來火辰兄已經做回自己了啊,我還以為這麵具戴久了就摘不了了呢。”
出乎意料的,火辰沒有半分惱怒,反倒看著周圍那些迷惑之人,解釋道,“看來諸位還沒明白過來啊,哦,也怪在下沒說清楚,其實這雷蒙在江湖上還有個綽號,想必大家也應該聽說過,雷澤掌。”
雷澤掌三個字一經出口,眾人全都大驚失色,連那些早已有了些許猜測的也同樣忍不住心中的震驚,倒不怪眾人失態,實在是“殺手榜三十五”這個身份太過駭人了。可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少年,居然就是旁晚時分那個在聚賢城傳得沸沸揚揚、大勝雷澤掌的神秘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