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蕭錦瑟隻覺眼前越來越模糊,便不知不覺間趴在桌前睡暈過去,腦海裏有一個淺淺的感覺,是有人將她抱在懷中,一直送到了自己的房裏。醒來時,確實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拉過窗幔向外瞧去,隻見汐玉正在房中忙碌,蕭錦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幾乎一夜未眠的她,腦海裏沉沉的,一動身便覺有些暈乎。
盥洗完畢,心想著趁早去給應夫人請安,一出門卻見到一個人正從自己房間的方向而來,蕭錦瑟細細看去,隻見那人身姿魁梧,他的臉方方的,一雙桃花眼分明在看向自己,他的眉毛又短又粗,笑起來更是有些不自然。
蕭錦瑟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有些驚悚,身子不由得戰栗了一下,心中想道:“這應府中從來都不曾見過這樣長相粗獷的人,從那人眼中流露出來的奸邪來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她還未待跨出門去,看到那人逼近,便退了身去,汐玉自是看到了蕭錦瑟的神色, 趕忙迎過來關了朱門。
猝不及防間,隻見那人一個健步到了門前,汐玉看到那人用雙手輕輕就將門推開了,心中一驚,險些叫出聲來。
蕭錦瑟這才看清楚,那人雖然樣貌不端,卻身著錦衣華服,身後還拿著一個精致的箱子,他將門推開後,臉上依然帶著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卻並沒有邁步向前。方才蕭錦瑟見到他的時候,讓汐玉關了門,他卻一點怒色也沒有。
蕭錦瑟心中疑惑,便問道:“你是那家的公子,這樣放肆無禮。”
汐玉更是鼓足了勇氣不依不撓地說:“光天化日之下,你這公子倒好不講理,你要是敢動我們家小姐,應府跟你沒完。”
那人卻並不直接回答,臉上洋溢著一個更為放肆的笑容:“聽說出塵弟一年前娶了一位美嬌娘,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原是你。”說罷,又放肆的大笑起來:“怪道出塵弟時時護著你,你這樣的容貌,在哪裏不被劫了去。”
他的笑容有些難看,蕭錦瑟慍怒的轉過身去,“我素來不曾見過公子,如若公子是應出塵的兄弟,就請公子自重。”
隻見那人一轉身又麵對著蕭錦瑟, “好一個不凡的女子,這一口一個公子叫的人可是心軟得很。” 說罷,又自報家門道:“我是應出塵的兄長應奕塵,你也該管管你的好郎君,若是這出塵弟不壞我大事,我們倒也是手足。”
蕭錦瑟看著那人逼近,抬起頭來從牙縫裏狠狠地說道:“你……”
蕭錦瑟自是沒有想到,麵前這人,正是耳聞過無數次的應奕塵,心中早就生發了不滿之情,今日既然見了,就更覺厭惡。
汐玉在蕭錦瑟身邊嚇得發抖起來,聲音裏充滿著顫抖:“光天化日之下,公子不怕遭天譴麼,公子若是再不住手,我就喊人啦。”
此刻,他想著應出塵屢屢阻礙自己的行動,心中的憤懣無法排解,見到蕭錦瑟,正想好好的發泄一番。
可即便是平日裏當人命官司都為玩笑的他,想到應出塵那冷冷的眼神,又覺身後像是有著千萬根芒刺一般不自在,他將蕭錦瑟逼到了桌邊,本想摸一摸蕭錦瑟的臉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又縮了回來。
頓生尷尬之際,他依然一臉笑意地敷衍過去,“我聽出塵弟說你叫錦瑟。府上來了一個朝中的密探,你這明察秋毫的夫人,不會不知吧。”
蕭錦瑟心想,近日來到府中的人等,紅香是最為可疑的,他說的莫不是紅香這人?紅香會是朝中大臣派來的密探,她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應奕塵見她沉默不語,靠著她站的地方坐了下來,順手從桌上拿來茶杯,斟上一杯茶水道:“出塵弟幾番行動,這女子都護在身旁,配合的真是默契,簡直是天衣無縫。”
蕭錦瑟看這人滿嘴說著些挑撥離間的話語,便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來意,就坦然說道:“大公子此番前來,若是想告訴我出塵在外有了外遇,就不必再言了。”
說完,又冷冷的補上了一句:“衝著明暗這一點,君子和小人便已經分的一清二楚了。我這裏是不歡迎小人的,大公子請回吧。”
應奕塵見她果真動了怒,雖是罵他的話,卻也來了興致。這些年來,誹謗他的人不絕於耳,早已聽得習慣了,今日蕭錦瑟這樣的言語,聽來反倒別有一番趣味。
他立起身子,從身後的匣子中取出了一隻金釵,金釵上刻著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這釵是一個小民為了保命拿給他的,這滿箱的東西,雖是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卻沒有一件是他按照常理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