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瑟見了,心中自是有些怒意。隻見那應奕塵牽了蕭錦竹的手之後,更加得寸進尺,他將她的手舉到自己麵前,竟然要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撫摸。
他說:“妹妹的手可真纖巧。”
蕭錦瑟見狀,便一把將應奕塵從姐姐身邊推開了,這一推,雖不是十分用力,那大宋美人雕也在蕭錦竹手中一抖,怦然落地,再看時,已經摔成了碎片。
蕭錦竹方才自從見了那美人雕,便像是著了迷一般盯著它看,此時被蕭錦瑟一推,尚且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倒是有些慍怒起來。
蕭錦瑟一怔,轉過身來狠狠地瞪了應奕塵一眼,便拉著蕭錦竹回了蕭府。
那大公子雖是個不講理的,可蕭錦竹還是覺得妹妹的做法十分過分,回了閨房中後,腦海裏便一直糾結著白日裏的事情,那應奕塵的樣子在腦海裏一遍遍浮現,更是讓人心煩意亂。不知不覺便挨到了天黑。
她看著窗欞外的幾株正開放的嬌豔欲滴的芭蕉,一陣強勁的狂風刮過,有幾株芭蕉頃刻之間便倒了地。蕭錦竹心中一驚,便趕忙伸手去關掉窗戶。這時,她卻隱約聽得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窗外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臉龐,是他,那個牽惹起自己愁緒的人。
夜色如惑,眼前那人盯著蕭錦竹,目色詭譎變幻,臉上神情更如魅如謎般,讓人看不透。他從窗外露出半個臉,蕭錦竹一時沒有認出他,便匆忙向後退去。
“我是應府應奕塵。”他開口,話語低沉,如弦重壓。“錦竹妹妹,我來看看你。”
蕭錦竹愕然,房中的燭火在一陣陰風中陡然熄滅了。
“應奕塵?”蕭錦竹笑得極其不自然,大公子這樣風流成性的人,又怎會對人動半分真情,“你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他淡笑不答,隻從懷中取出一個匣子,比白日見過的那隻更為精致。他揭開匣子外的綾羅綢緞,笑著對蕭錦竹說:“我知道你喜歡這美人雕,那一隻摔碎了,故而我又去尋了一個來。”
說話之間,應奕塵便已經將手中的東西推到了蕭錦竹的手中,蕭錦竹看著手中那物什說:“應奕塵,我與你沒有什麼交情,我不能收你的東西。”
月下,但見他沉吟片刻,略一遲疑後,還是出言勸說蕭錦竹:“半月後,我會到貴府來和蕭夫人提親。”
不待蕭錦竹回答,那應奕塵便一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流水匆匆衝過花苑的小橋,日子就像那落花一樣,被流水衝刷地褪去了美豔,起起伏伏間,不覺已是花朝,花朝又半月後就是春分。
春分這一天,照例是入京登科的的才子們聚首的日子。秦淮河岸,四處可見吟詩作對的遷客騷人。
安以寒中了鄉試的解元,自然也到了這花柳繁華之地,他從家中出發之時,隻單單隨身帶了一個丫鬟花枝。
安以寒和花枝乘著轎子趕到這秦淮河岸的時候,翠柳樓的溫老爺一眼就瞧見了他,待他的轎子落下,便笑眯眯地從台階上走下來,一把拉住安以寒的手說:“以寒,正盼著你呢,你今日可是遲到了。幾位才子他們早就來了,曲都填了好幾首了。”
這還是花枝第一次見這樣的場合,花紅柳綠的小鎮,溫老爺一臉逢迎的態度。安以寒也是第一次見王夫人在世的時候和他提過多次的遠房表叔溫老爺。
“溫伯伯好”,安以寒笑著寒暄了幾句,便被溫老爺帶到了茶樓中。
這一日,恰逢蕭府大宴賓客,蕭錦瑟和蕭錦竹便趁著宴席正酣的時候,悄悄離開了蕭府。
萬萬麼有想到的是,蕭錦瑟一來到這崔六樓,便看到了正在自飲自酌的安以寒。
蕭錦竹時常聽到妹妹說這安以寒是個無比又才華的,今日見了,不禁想要會一會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