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皇帝大怒,衝著賀蘭清明大喝道。“加重稅金已經不是民心所向之事,江南地區已經出了亂子,你還想讓賊人有可乘之機,在他處生亂嗎?”
皇帝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江南地區因朝廷辦事不力,救災物資遲遲下不去的原因,已經發生了幾起小動亂,這要是在其他地方加重稅收的話,其他地方也會生亂,這樣更加是四麵楚歌。
皇帝的心裏跟個明鏡似的,眾人都以為自己已經能夠把皇帝哄得團團轉了,誰不想,這隻是皇帝打出的幌子罷了。
賀蘭清明隻能想到怎樣能夠最快的拿到錢,隻能想到怎樣才能有利於己方利益,才不會想到這樣做會引來怎樣的後果。
一名宮女為皇帝準備了一盞清心的茶,茶香淡淡的飄散,彌漫開來。
“皇上,鎮南王在殿外求見。”皇帝身邊隨侍的公公一句話打破了場中的氛圍,眾人皆是一愣,鎮南王這時候來是所為何事?
宮女給皇帝奉茶的手一頓,然而隻是眨眼之間,她又恢複了自然的模樣,隱隱退了下去,不被人注意。
“宣。”皇帝沉頓的說出一字,誰都摸不透他此時的情緒。
賀蘭暮雲不卑不亢的進門,向皇帝的方向行了一禮,道:“臣,參見皇上!”
“愛卿平身吧,監斬柳家的事情清明已經來向朕複命了,你又是因何而來?”皇帝問道。
賀蘭暮雲忽然抬頭看了賀蘭清明一眼,讓賀蘭清明的心裏猛然一個咯噔,隨後便聽賀蘭暮雲開口說道:“回皇上,臣於刑場之上時,聽聞四殿下說了幾句話,意覺不對,於是不敢耽擱,請求麵見皇上。”
賀蘭清明心中迷惑,不知道賀蘭暮雲究竟要說出什麼話來。
“說。”皇帝威嚴的說道,惜字如金。
“四殿下提及江南地區的春旱,倘若江南地區的救災物資不解決,很容易引起暴亂,四皇子心有良策,和臣初步商談了一番,其中有一點就是加重稅收。”賀蘭暮雲緩緩說道。
皇帝一聽,麵色漸漸的又不好了,加重稅收不就是賀蘭清明想出來的嗎?這個方案隻會適得其反,要來有何用?
賀蘭清明的心中一驚,他從沒有和賀蘭暮雲說過這些,為何他知道自己說的方案是“加重稅收”?他害怕賀蘭暮雲之後說的話會對他不利,剛才父皇已經衝他發過火了,他不能再引火燒身。
“我何時和你說過這些!”賀蘭清明想也沒想的就反駁道,隻是,他不曾想過,賀蘭暮雲能夠抓的準他提出了“加重稅收”這個方案,皇帝一定會相信賀蘭暮雲是真的聽了他的話,不然事情怎會這樣的契合?
皇帝心想,定是自己剛才罵了這小子一頓,自己說過的話倒不敢承認了,他斜斜的瞪了賀蘭清明一眼,道:“你就說你提出的是不是加重稅收這一說法?”
賀蘭清明悻悻然,沒錯,他怎麼反駁得了這一點,他仇視的目光鎖在賀蘭暮雲的身上,後者氣定神閑的望著他,毫無畏懼之意,最後他隻能不甘心的應道:“是。”
皇帝不再理會他,而是繼續與賀蘭暮雲說道:“然後呢?”
“臣想,四殿下是要回宮麵聖的,很有可能會向皇上提起這個方案,隻是那方案有可取之處也有不可取之處,加重稅收隻是其中一點,四殿下與臣商討了許多,說是事後整理成冊獻給皇上,不知四殿下是否已經與皇上說明白了?臣也有一些想法,想著或許能夠補上一些漏洞,為北夏貢獻一份微薄之力。”
賀蘭暮雲朗朗道,目光低垂,表現出自己謙遜的態度,他在宮中的眼線不少,都是他做質子的這二十年裏排布下的,在皇帝的身邊的,就有一名專門為皇帝奉茶的宮女,他自然知道賀蘭清明在皇帝麵前說什麼。
原來,賀蘭清明是有係統的策略的,皇帝疑惑的看了賀蘭清明一眼,道:“既然有良策,為何不說明白?”
賀蘭清明聽著賀蘭暮雲一心為自己說話,之前還覺得困頓,到後來也慢慢明白過來他的用意,賀蘭暮雲是要把自己逼上一條進退兩難的路了,他此時說話,必須小心謹慎。
“兒臣嘴拙,害怕說不明白,隻好等回府之後整理成冊,同時又怕父皇為此事太過憂心,才說了一部分。”賀蘭清明不能摘下賀蘭暮雲給他戴上的高帽子,此時他就是魚肉,任人宰割,賀蘭暮雲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否則他更加不好向皇帝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