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姑(二)(1 / 1)

“拜見師姑。”陡的一聲輕響,柳如煙不知何時已經進入,麵對澈韻師姑盈盈一拜,眼神卻不自主的掃過楚逸凡。楚逸凡會意的與她眼神交錯。

澈韻師姑仿佛沒有看到來人一般,端起茶盅細細品她的茶,許久不說話。

柳如煙維持著那個盈盈一拜的身姿不知如何是好,僵在那一動不敢動,臉上的神色自然也十分的不自然。

楚逸凡自然要為她打個圓場,接口道:“煙兒可也是想念師姑了?這麼急著來請安?趕快入座吧。”

柳如煙有些委屈的望著楚逸凡,秋水眸中漸漸泛起水霧,有些可憐的說道:“師姑還沒讓我起來呢!我不能......”

澈韻重重的擱下青瓷茶盅,頗有長輩威儀的說道:“既然宮主都讓你落座了,你自然應該坐下。”

柳如煙咬了咬下唇,收起眸中的水霧,答了聲:“是。”便緩緩起身輕移蓮步的落了座。

楚逸凡憐惜的看著她,轉而對澈韻師姑說道:“逸凡還沒有繼任宮主一位,此刻師姑在宮裏,按師門規矩,師姑才是當家人,我們小輩在師姑麵前放肆,還請師姑多包涵。”

柳如煙動了動嘴唇,似乎想開口說什麼,但澈韻師姑搶先開了口:“這次我回宮跟這個事也有關係,這事拖不得。珀雲宮中不可一日無主,你是你師父親口定下的繼任宮主,是到了該舉行即位禮的時候了。咱們宮裏新宮主即位必須要珀文、珀武兩閣的閣主在場見證,可絨兒這丫頭居然離宮了。”說到這,澈韻不動聲色的瞥了柳如煙一眼,柳如煙正襟危坐,背挺得異常的直,直的怎麼看都有些抖。“不過,你師姑我回來了,雪絨不在場也不打緊,總之,這事得趕緊辦。這個月廿四是個好日子,我看,就這麼辦吧。”

楚逸凡笑笑,笑容卻有些僵硬不自然:“繼任是大事。雪絨是師父唯一的女兒,又是珀文閣閣主,逸凡覺得,繼任大禮等找到雪絨再舉行也不遲。”

“不行。”澈韻師姑一口否決,“等你繼任儀式過後,我們還要準備你和絨兒的婚禮呢,這事已經拖了一年了,再這麼拖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可等不到了。我還想早點抱師孫呢!珀雲宮的眾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想必也等不及了!”

楚逸凡啞口無言,對於這個從小看著他長大,如親生母親般了解自己的師姑,他心知是瞞不了她。下意識的看向柳如煙,而柳如煙早已是麵色蒼白一片,手指微微顫動,而後緊握成拳。

澈韻師姑是個老手,無論是醫術、看人還是行為說話都能充分顯露出曆世幾十年的道行。但她也確實還沒老到不知哪天就眼一閉登西了,前麵那句話著實誇張了。

這位道行深的老手顯然不滿足於刁難楚逸凡,很快就把準頭對準了柳如煙:“聽說最近是你在管理珀文閣?”

柳如煙輕輕嗯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澈韻師姑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慢慢道:“我看過了,珀文閣一切事物你打理的甚好。但是,”澈韻師姑話鋒一轉,有些淩厲的道:“隻有擁有「陽印」的人才能管理珀文閣,縱使絨兒出宮了,恐怕也輪不到你吧!”澈韻師姑頓了頓,頗威嚴的繼續說:“絨兒是我從小看大的,她縱然頑皮,可象這種害人性命之事,絕對做不出來。這次連句話都沒有就出走,恐怕委屈不是一兩點啊。”

柳如煙臉色又白了一白,僵硬的開口:“我從不認為那件事是雪絨做的,隻怕當中有誤會......”

“誤會?”澈韻師姑冷笑一聲,“我怎麼聽說彼時你淚眼朦朧的質問她為何加害於你,當著全宮人的麵,怎麼沒說是誤會?”

“師姑!這件事等會兒我同您再做解釋,您剛回宮,應該累了吧。煙兒,趕緊叫廚房給師姑燉些人參雞湯來!”楚逸凡及時的轉移話題,見澈韻師姑沒發話,趕緊使個眼色勸柳如煙離開。事情的真相,自然要和師姑道明,卻不是此時。

柳如煙知道再呆下去恐怕討不得什麼好果子,趁此退了。澈韻師姑若有所思的眸光打量著他們二人,也不繼續追問了。

待柳如煙走的遠後,楚逸凡方才轉頭,語氣頗為無奈:“師姑,你想讓我怎麼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