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花未了5(1 / 2)

蘇三歲喝了一口水,用衣袖擦擦嘴角的水漬,抬頭看著前麵漫天黃沙,不由得歎口氣,小巫站在他身旁,適時遞給她些水啊帕子之類的。

半個月前,一個綠衣女子來給師父看病,說是來看病,但是她沒有把脈,沒有開藥方,因為那個女子竟是大名鼎鼎的秦家除魔一族。

秦家除魔一族,專靠抓拿魔販賣為生,魔的骨肉皆可以入藥,眼珠子是最好的夜明珠,就連頭發都可以做成琴弦,據說琴音清脆悅耳,琴弦纖細但是可承千斤,加之不怕水火,價值連城。

這些都是小頭,那顆魔心才是最為寶貴的,據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多少豪門望族擲萬金都要尋來一顆,隻是有價無市——魔實在是天下罕見,數十年都沒有一顆,哪裏就是想有就能有的。

聽聞皇宮有一顆,黃太祖當年打仗一劍穿心,都快沒有氣了,隻刮了魔心約莫三分之一的那麼一小塊,生吞下去,傷口頓時愈合,連疤痕都沒有。

聽聞秦綠綠竟然是秦氏除魔一族,蘇三歲有些詫異,又防備。

秦綠綠笑笑,語氣平淡道:“你不必介懷,十四年前,我就脫離秦家了。”

蘇三歲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聽秦綠綠講下去。

十四年前,還是愣頭青的蘇秦敲開了秦綠綠家的門,抱著嗷嗷大哭的蘇三歲,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姑娘,我想問問你,為什麼這個小孩一直一直哭啊。”

秦綠綠看了蘇秦第一眼,就知道他是魔,但是當時她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功力尚淺,根本沒有辦法獨自捉拿一隻魔,看著這隻魔不過二十來歲,年歲尚幼,想必對世事知之甚少,自己哄騙一時半會,待通知家裏的長輩前來捉拿他。

於是她接過嗷嗷大哭的蘇三歲,給她下了一碗麵,蘇三歲吃飽了,就不哭了,吃飽了就乖乖的睡覺。

蘇秦看著蘇三歲在秦綠綠懷裏睡得安詳,瞪著大大的眼睛,十分好奇怎麼孩子一到她的手裏竟然變得如此乖巧,他又有些窘迫,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樣問道:“為什麼她要吃這種東西啊?”

秦綠綠看著眼前這隻小魔,他眼裏充滿好奇,對四世毫無所知,有些好笑,“她是人,需要吃飯,需要睡覺。”

“哦。”蘇秦好像在回味什麼叫吃飯,什麼叫睡覺,想了一會兒,他又十分窘迫的發問:“那她需不需要喝酒?”

“她又不是你,她不要喝酒。”秦綠綠瞪了蘇秦一眼,有些沒好氣道。

當時的蘇秦和小巫何其相似,壓根沒意識到“她又不是你”這句話裏的含義。

秦綠綠借口照顧蘇三歲,將蘇秦留下來,晚上趁蘇秦不備,悄悄往家裏放了一隻紙鶴。

秦家捉魔數百年,對付魔的法子自然有千種萬種,紙鶴是秦家獨有的傳訊方式,紙鶴代表著發現有魔需要支援,紙鶴又會將秦家人帶到放鶴人所在地,自行消失。

這一來一去,約莫小半個月時間,秦綠綠和那酒魔相處甚歡,她發現他真的什麼都不懂,十分真誠單純,除了每天都要喝酒,但好在不挑,什麼酒都能夠入口,隻是好酒喝著眉眼是展開的,眼神是含笑的,不好的酒則是一大口喝下去,沒有絲毫不滿。

其他時候都是幫她劈柴,幫她打掃庭院,學著照顧蘇三歲,院子裏的竹林下他埋了幾壇好酒,大概是酒魔的緣故,他對釀酒獨具匠心,無師自通。

秦綠綠很好奇,問他:“你這幾年是怎麼謀生的?”

蘇秦正在劈柴,他劈了一塊柴,轉過頭,對她笑了笑,有些憨憨的說:“我幫別人釀酒,然後人家每天給我一壺酒,有時候老板心情好了,也會給我好酒。”說了還有點不好意思一樣:“你知道的,熬酒需要糧食等很多其他東西,我都沒有,也不會種,所以隻好這樣了。”

秦綠綠驚呆了,以蘇秦的功力,哪裏需要幫別人做活計?隻要他願意,燒殺搶掠,多少美酒,唾手可得。可是這個人,好像活了二十年,都沒有發現自己會法力和他人不一樣。

秦綠綠由自不相信,問他:“你難道沒有發覺自己和他人不同嗎?”說完就後悔了,這話未免露骨了些。

可是蘇秦聽了很是高興的說:“有啊有啊,不止我發現,大夥都知道,我力氣比他人要大許多,體力也很好,從來都不覺得累。”

秦綠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轉過頭給玩的滿頭大汗的蘇三歲擦擦汗。

家裏人總說魔本性向惡,因為魔的產生是因為一種執念,執念太甚,總是不好的,對殺的執念太甚,那麼孕育的魔必定生來殺戮及重;對愛的執念太甚,那麼偏執嫉妒也會使他發瘋殺人,更何況魔生來功力深厚,鮮有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