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洪冷笑,道:“那孩童雖不是你親手所殺卻也因你而死,這一點你又如何否認的了?”
傅紅雪怔住,心狠狠的抽緊,已不知該如何反駁。
郭家一門的確並非死於他手,但倘若郭家不是因為傅紅雪又怎會遭受滅頂之禍,傅紅雪的眼已發紅,在心中狠狠的念著歐陽淩的名字。
傅紅雪本就是這樣的人,他的思想是偏激、固執的,他想一個問題時,往往一下子就鑽到牛角尖裏,王大洪所言本就有些強詞奪理,但此時傅紅雪已鑽到牛角尖裏。
葉開看著傅紅雪,看著他仍沒有放開翠濃的那隻手,忽然,他看到傅紅雪的另一隻手已握緊了刀。
漆黑的刀,黑的令人心碎。
無論誰看見這柄刀,都立刻會覺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足底升起。
王大洪看見了這柄刀,他的手似乎也突然變得冰冷僵硬。
傅紅雪垂著頭溫柔的注視著翠濃,道“你可以殺我,無論誰都可以殺我,但卻不該殺她的。”
但他的聲音卻可怕的冷漠,仿佛來自九幽!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為什麼而來,你殺了她,你就得死!”
王大洪的臉已變成一種詭異的死灰色,這個時候仿佛他比傅紅雪更像死人,或許他在別人的眼中本就已是一個死人,道:“現在你還有拔刀的勇氣?”
王大洪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往往消息都特別的靈通,隻因他們都知道情報的重要性。
所以他當然也知道數月前傅紅雪因翠濃的離開的變化,那個時候的他已握不緊手中的刀,一柄可怕的刀在他的手中已是玩具。
傅紅雪沒有回答,他隻是慢慢的站起來,慢慢的向王大洪走過去,手中握著那把漆黑的刀。
他的眼灰白,刀鞘漆黑,他看向王大洪的時候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一個本該死的人。
王大洪的呼吸突然停頓,就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鐵手扼住了咽喉。
刀雖然還沒有拔出來,可是他整個人卻仿佛已被這柄刀的陰影籠罩。
壓得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似要沉入那萬劫不複的地獄,也許那裏本就是他的歸宿。
傅紅雪已走了過來,他走路的姿勢依然奇特笨拙,可隻要他手裏還握著那柄漆黑的刀,就絕不會讓人看輕!
人與刀已合為一體。
葉開已怔住,麵色愕然,他實在沒有想到翠濃的死竟激起傅紅雪心底的鬥誌,竟突破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現在的傅紅雪已更加可怕,葉開第一次在傅紅雪的身上感受到了死忙的氣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王大洪的心在抽搐,就連他的身體都在抽搐,他已感受到了來自地獄的召喚,忽然他長長的歎息一聲。
傅紅雪道:“你已後悔?”
王大洪點頭,黯然道:“我隻後會沒有聽信一個人的話!”
傅紅雪道:“什麼話?”
王大洪道:“他本來要我先毀了你的這柄刀。”
葉開心忽然一抽,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就像一個巨大的陰謀在慢慢展開。
他想阻止王大洪說下去,可是他已明白這決不可能。
傅紅雪道:“先毀了這柄刀?”
王大洪道:“這柄刀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隻是一柄普通的刀,可對你來說,它的價值卻很特別,因為這柄刀就像是你的拐杖一樣,若沒有這柄刀的話,你隻不過是個可憐的跛子而已,你隻有在手裏握著這柄刀的時候,才能站得直。”
傅紅雪蒼白的臉上,已似有火焰在燃燒。
王大洪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道:“這些話當然不是我說的,因為我以前根本就沒見過你,根本就不了解你。”
傅紅雪道:“這些話是誰說的?”
王大洪道:“是一個人。”
傅紅雪道:“什麼人?”
王大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