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夜的暴雨後,大地潮濕而柔軟,泥土中孕育著生命的芳香。
不管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不管你是高貴,還是卑賤,大地對你總是不變的。
你永遠都可以依賴它,信任它。
也許這個世上最不值得信任的是人……
歐陽淩親手埋下了孩子的屍骨,歎息著生命的脆弱,更憎恨著這世上不珍惜可貴生命的人。
柳寒煙這個名字已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但此時他已不知該到何處去尋找。
這裏有一個很茂密的叢林,在叢林的一端有一顆木葉已枯黃的大樹,一陣風吹過,黃葉已從樹枝飄落下來,撒的滿地都是。
傅紅雪就倒在那顆樹旁,他的身軀在不斷的抽搐,不停的嘔吐,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吐空。
這已是極大的痛苦,可是此時他的臉上卻已沒有絲毫的表情,蒼白的臉,就仿佛早已死去。
他靜靜的躺在地上,當歐陽淩走到他身邊時,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雙眼泛著紅光,帶著前所未有的憎恨!
歐陽淩默然,垂著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傅紅雪道:“你要殺我?”
傅紅雪沒有回答,他的手已從新握緊了那柄漆黑的刀,身體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還在顫抖、抽搐,可是此時他已不理不顧,強迫著自己從那肮髒的地麵、那滿是他吐了一地的苦水的地麵顫顫巍巍的站起。
他不願在任何人麵前漏出絲毫的軟弱,尤其是在歐陽淩麵前。
又有人走了過來,聽腳步聲有兩人,可是無論是傅紅雪還是歐陽淩都沒有回頭去看,仿佛在這一刻他們的眼中就隻有對方的存在,傅紅雪在蓄勢以待,他蒼白的手緊緊的握住那柄可怕而又漆黑的刀,雙眼迸發出可怕的光芒,如一隻猛獸在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食物。
歐陽淩雲淡風輕,淡然的立在傅紅雪的對麵,他的表情連一絲情緒都沒有,隻是那麼隨意的站著。
突然有人失聲輕呼:“是你?”
一個女人的聲音,是一個傅紅雪和歐陽淩都認得的女人,但兩人還是沒有動,不管是誰,此刻他們都已沒有心情去理會。
怎奈那個女人卻沒有絲毫受人冷落的自覺,反而冷笑著,道:“想不到殺人不眨眼的傅公子,自詡為大俠的歐陽公子竟反目為仇,不知你們兩人是誰傷害了誰?”
傅紅雪的心猛的抽緊,看著歐陽淩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憎恨。
歐陽淩終於回過了頭,看著那個女人,他早已猜出那個女人是誰。
馬芳鈴!
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女人竟能活到現在!
她本有著花一般嬌美的容顏,可是此時卻讓歐陽淩胃中不斷翻滾,想要嘔吐。
馬芳鈴繼續冷笑著,道:“你們不是好朋友嗎,竟拔刀相向?”忽地捋了捋耳畔的青絲,恍然道:“莫非是因為女人?”
她說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條鞭子,狠狠的抽在傅紅雪的身上。
傅紅雪忽然回頭,那雙散發著紅芒的眸子如一隻凶猛的野獸狠狠的射在馬芳鈴的身上,道:“你已說夠了,滾!”
他的樣子即可怕又可憐。
一隻受了傷的野獸,眼神凶猛卻又帶著悲嗆……
馬芳鈴並麼有滾,仍然冷笑著,道:“我說的話你不喜歡聽?”
傅紅雪握刀的手已凸起青筋,沉喝道:“隻要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馬芳鈴卻笑了,她笑的時候眼神奇異的變得溫柔,轉頭看向身側的一個人,那個人仿佛忽然出現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