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樹上呆了一天,滴水未進,身體已經疲軟,加上沒有修為,此時想要從樹上下來,避過五人,恐怕是有些難,因為羽兮五人誇過前麵的兩顆三丈多粗的大樹,隻要輕輕抬頭便能看到樹上的他。
“但願她不抬起頭,看不到樹上的我!”司空絕抬了抬腿,露出苦笑,肉體凡胎的他不比那些能飛簷走壁,一念之間翻山越嶺的修者,一天滴水未進,此時全身疲軟,想要從三四丈高的樹上下來,還真是不易。
若是不小心掉下被羽兮看到,那種出醜的場麵即便羽兮未必能被認出是他,司空絕也不想讓她看到。
於是,他隻得安靜的呆在樹上,看著羽兮與那四人談笑中從下方走過,想著能聞到那記憶中的清香。
然而,事實並沒有如同他想的那般,五人就要走到他站的那棵樹下時,其中一個拿著折扇,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子突然驚呼道:
“那不是當年的少宗嗎!”聽到如此驚呼,餘下四人紛紛抬頭,那三個男子眼光交錯,皆是帶著戲謔。
原來,四人修為皆是不俗,在遠處就發現了樹上的司空絕,羽兮如今被冠以嬌女二字,修為自是不俗,亦是早就發現了樹上的司空絕。
對這個兒時的玩伴,她心裏實際上有些厭惡,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與她乃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並不想與這樣的人再有牽涉,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之前每次看到,司空絕都識趣,故意躲開,她倒是很樂意見到,可這次,偏偏身邊這個不長眼的家夥故意點破,無奈,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裝作沒有看到。
於是,她掩去心底的那份厭惡,走到司空絕站的樹下,露出有些氣憤的模樣,說道:“你怎這般頑皮,身體不好還爬這麼高,摔下來又得受苦,趕緊下來!”
這話聽起來雖是責怪,實則嗬護,聽得隨行而來的四個愛慕者有些摸不著頭腦,四人本想拿這個宗門笑柄來打趣一番,以此來討好佳人,豈料眼前的佳人對那廢物竟是這般關切。
一時間,四人眼裏閃過陰霾和嫉妒,一個廢物而已,有什麼資格得到羽兮佳人這般嗬護。
司空絕有些發愣,自從他被判定不能修行之後,與這個兒時青梅竹馬的夥伴逐漸疏遠,最後一次二人對話已是五年前,五年了,每一次都隻能遠遠的望著她走過,爾後看著她背影消失。
“她還是以前那個羽兮嗎!沒有因為我不能修行而嫌棄。”
“不過,若是她初心未改,為何五年來都沒找過我!”
司空絕心裏即是欣喜又是苦澀,當年和他一起玩泥巴、掏鳥窩、同睡一張床的小女孩已經長得亭亭玉立,早在十歲時就開辟出元府,如今更是千葉宗的天之驕女。
而他,再次聽到那熟悉暖心的話語時,兩人已是天差地別。
“發什麼呆呢,快下來,這幾年師尊監管太嚴,忙於修行,都沒有見到你和七師叔,心裏很是想念,我們去見七師叔吧!”羽兮雙手叉腰,絕美的容顏上顯出憤怒,就好像真的發怒一般。
她身旁的四個男子見羽兮這副模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眼神變得陰毒,心裏恨死了司空絕,若不是佳人在前,恐怕會立刻衝上去暴打樹上那褻瀆佳人的螻蟻人物。
在他們心裏,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即便是宗主第七弟子的兒子又能如何,還不是隻能淪為笑柄,這樣的人,怎配得到羽兮佳人的關心,他與羽兮對話都是褻瀆,理應被打。
司空絕輕輕挪了挪嘴唇,說不出話來,心裏卻是充滿了暖意:“她還是那個羽兮,並沒有因為我淪為廢人而嫌棄遺忘,她還記得我,隻是因為這些年忙於修煉才沒有來見我和阿爹。”
“你回去吧,我在這裏等阿爹!”
司空絕心裏雖是那般想,實際上,他心裏很清楚,在千葉宗內,他這個廢物與眼前的天之驕女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即便是眼前之人初心未變,依然是當初的羽兮,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司空絕沒有接受羽兮此時表象出來的那份情誼,直接拒絕,並非不願與她同行,而是他感到自卑,自恃沒有資格走在她的身邊。
“少宗好大的脾氣,當今千葉宗同輩中還沒有幾個能違背羽兮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