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常半仙兒未出去坑蒙拐騙,陪著沈醉在書房裏溫課。沈醉有模有樣的握著毛筆正照著一部典籍謄寫。
經過數年的練習,沈醉的毛筆字已經寫得甚是方正。“橫,武藝無敵,少年將兵,二九年華,名滿北疆,曾帶鐵騎八百,深入匈奴疆域千裏之地,匈奴胡人聞風喪膽……”
去過燕城到過那已經破落的大將軍王府看到那一行“人的一生該怎樣度過……”之後,他便覺得這大將軍王秦橫跟自己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
所以他回來之後查閱典籍野史,將涉及到秦橫的記載片段都謄寫在一起,即使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多了解下這個大廈朝的傳奇人物也是好的。
一張宣紙抄完,沈醉停了筆,用嘴吹著化為行行小字的墨跡,然後雙捧手拿起紙邊看邊問:“常先生,你說秦橫這麼個傳奇式的英雄人物,怎麼能說死就死了呢?”
在旁邊閑翻書冊的常半仙兒聽到“秦橫”兩個字,身上突然一僵,他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就突然問起這個,琢磨著莫不是他發現什麼了,但常半仙畢竟是個經過大世麵的人,表情上也就是一瞬的不自然,隨即回複常態:“《大廈紀》上不是記載的很清楚嗎,大廈六十九年龍誕次日,遇刺甍。”
沈醉注意到了常半仙兒的異常,知道肯定不像常先生說的這麼簡單,但是也不強求,來日方長,慢慢了解,開玩笑的道:“常先生不是會算命,可不可以算算,是什麼人刺殺‘武藝無敵’的秦橫。”
“算命行當裏有規矩,不能給沒命的人算命,那是陰陽先生的活計。”常半仙兒找著接口不想多說。
沈醉知道多問也不會有結果,轉換話題:“常先生算無遺策,能不能給我算算?”常半仙兒打趣道:“怎麼,難不成咱家小醉動了春心,想算算姻緣,算算找個什麼樣的婆娘?”
“不,常先生給我算算身世,算算未來的運勢。”沈醉的口氣已經又戲謔變得有些鄭重,說的同時兩眼盯著常半仙兒,顯示出了他對知道自己身世的渴望。
沒想到的是常半仙兒並未回他前半句的話,卻在後半句上做文章,常半仙兒抬起頭站起身來來看著沈醉,用重重的口音:“要算未來的運勢?我告訴你沈醉,誰都可以信命,但你不可以,我和沈斷教你這麼久不是讓你信命,你知道嗎!你要記住,隻有你腳下走出來的才是自己的命運,你知道嗎!”
沈醉不知道常先生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激動,卻知道他說的有理,隻有腳下走過去的才算命,他小聲嚅喏著:“常先生,我知道了!”說完默默轉身走回自己的書桌。常半仙兒似乎覺得話說重了些,輕輕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你老爹沒和你說過他的故事?”
“沒有。”沈醉情緒低落。
“那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講講他的故事。”
“好啊!”沈醉被勾起了興致。
“你可知道東邊海上那個東瀛島上有個武藤佐佐木的刀客?”
沈醉知道此時提起武藤佐佐木,應該和劊子手老爹有著莫大的關係,據自己了解敘述道“《方外誌》裏講過,是東瀛皇室成員,與匈奴的額布茲仁,東胡的阿史那,還有西南邊上的和尚空相祖師並成為方外四大強者,自創了‘一刀斬’,在東瀛無一合之將,史書上說他的刀法天下無敵。”
“你就當史書上寫的是狗屁!”常半仙兒似乎對那“刀法天下無敵”幾字很是不忿。
“怎麼?”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常半仙兒似乎陷入某種回憶,沈醉睜著一雙小眼仔細傾聽。“那時候你老爹還是東南海邊上的郡獄裏一個小小的劊子手,那一日奉命在海邊淩遲一名海盜以儆效尤,沒想到的是那名海盜竟是武藤佐佐木的父親。”
“武藤家本是皇室,怎麼會去當海盜?”沈醉適時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武藤家族本是皇室偏支,在當時的東瀛備受排擠,為積攢力量,在海上竟做些無本的營生。”
“哦!”
“武藤佐佐木父子二人感情極深,在淩遲當天,武藤佐佐木竟然單人獨刀來劫法場,整個刑場外圍,無人是他一招之敵,直到他一人一刀殺到刑場內圍,直麵你老爹……”
“我老爹和武藤佐佐木遇上了,當時怎麼樣,是不是飛沙走石氣場很強?”沈醉十分緊張。
“哪有那麼玄乎,我也隻是聽說,當時你老爹隻出了一刀,武藤佐佐木和你老爹也隻交手了一刀。”
“隻有一刀?結果呢?”
“結果武藤佐佐木當場吐血敗走,他父親被你老爹淩遲三千三百八十一刀才死去。”
沈醉張大了嘴,表示驚訝,驚訝的原因有二,一是劊子手老爹竟然一刀就退走武藤佐佐木這樣的高手,那豈不是說明劊子手老爹也很牛叉,一直覺得老爹很牛叉,但是沒發現牛叉到這種程度;二是驚訝於能將一個人淩遲三千三百八十一刀才死去,劊子手老爹對刀的精準控製和對人體的了解著實有些變態,難道這就叫幹一行專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