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最先緩過神來,疑惑地搭上我的手腕,仔細摸索著,又認真查看了下我的臉色,終於長舒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他寵溺地敲了敲我的腦袋,搖了搖頭,無奈道:“如兒,下次不可如此調皮了。”想發怒,卻又舍不得責罰我,最終隻是摸了摸我的發髻,一聲歎息,“這種事情怎麼能拿來開玩笑,我和你娘親都快被你嚇死了。唉,騙了我們多少眼淚啊……”
我破涕而笑,鬆開了還在震愣中的娘親,撲入爹爹的懷抱。
“爹爹,如兒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是,我平安出來了!”悶悶地哭笑著,我抑製不住無限上揚的嘴角,“真想看看爹爹哭泣的模樣啊。”
娘親愣愣地看著又哭又笑的我,又看了看無可奈何滿臉寵溺的爹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如兒,你不是失聰了嗎?”
從爹爹懷裏抬起頭來,我調皮地擠了擠眼,一臉輕鬆地說:“唔,看來我的演技很好呢,連娘都騙過了。”
娘親呆呆的臉終於有了別樣顏色,雙手顫抖著一把從爹爹懷裏將我搶了去,牢牢地摟住,竟又開始抽泣,“嗚嗚嗚嗚……我的寶貝如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心裏明媚如春,胸膛熱熱的,很是溫暖,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抱住娘親,深吸一口氣,承諾道:“娘,我再不會讓你們擔心了。”
“恩……”娘親的嗓音都沙啞了,昨夜,應該哭了許久吧。我的心狠狠一痛,內疚蔓延全身。
“如兒錯了,娘……”急急地脫離娘親的懷抱,我想向他們解釋一切。
“好了,好了,娘不怪你。你有你的苦衷……”娘親捂住了我的嘴唇,製止我繼續說下去,撫摸著我的臉頰,久久地凝望著,“隻要你沒事就好!娘隻是怪自己,竟沒有能力幫你!讓我的寶貝在宮裏受了那麼多的苦……”說著,眼淚又要溢出眼眶。
我使勁地搖著頭,眸中是深深的懺悔和感動,滾燙的液體緩緩流下,“娘,如兒在宮裏過得很好。真的,您看我不是好好地出來了嘛!”
“好了,好了,如兒也該餓了吧,從昨晚就沒有吃過東西了。”爹爹拉開已經哭成淚人兒的我們,將娘抱入自己的懷抱,拍撫著,又轉身吩咐春蘭和夏雪,“夏雪,伺候小少爺起身,春蘭,你去傳膳,吩咐廚房,準備些清淡的小菜。”
大爹爹心疼地看著娘,不停在旁邊安慰著,三姐趁機鑽到床前,拉起我的兩隻手反複查看,眼裏是掩不住的喜悅,“小如,真的沒事了?嚇死我了,宮裏的人都說你失聰了,還說什麼,你中了毒,活不過今日了,呸呸呸——烏鴉嘴,我們好擔心,娘和小爹爹守了你一夜,到早更才被勸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