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健哲與文壇的時尚背向而行,甫一出手,就選擇了一條承襲藝術小說光榮傳統的孤獨之路,數年下來,其間艱辛可想而知。但他始終苛刻地約束自己,避免成為一個正常的、正規的、正確的、正經的、容易判斷的、方便鼓吹的、有團隊精神和和諧氣質的小說家。我對他選擇的小說方向充滿敬意,但又擔心,他日常生活中乏善可陳的溝通技巧,是否會變成障礙,坎坷他的小說之路。畢竟他得有個正常的飯碗,要與正規的組織打正確的交道。以至於有一回與他聊天我竟嘴臉正經,特別地語重心長和以兄長自居。他聽了我的滔滔不絕,以一個完整的句子呼應了我,回話字數,還喜人和驚人地超過了十個:我明白你意思了刁鬥老師。可明白了什麼,他什麼意見,我則一點也沒明白。
再提一下《梅維斯研究》。有一天,我聽說省作協兩年一度的評獎活動又要開始,因為了解牛健哲性格,我特意跑到他辦公室,建議他申報正好符合評選條件的這篇小說。他為難地說,我不好意思……我倒明白他的不好意思指的什麼。我說,我沒讓你求人,沒讓你請吃飯打電話;我就是讓你參與一下,讓他們了解你,而且,短篇至少要評五篇,總需要有一篇沒水分的。後來他報了。後來沒評上。後來,我很想找那些短篇評委理論一番。我沒去。按他們邏輯,若他們問我為何如此替牛健哲操心,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能說牛鬥同屬二十八宿,叫鬥的天然喜歡姓牛的嗎?
責任編輯 楊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