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麵……投資給做空基金的投資人?”小葛快被自己繞糊塗了。
大副皺起眉頭:“頭兒你是懷疑……”
“我懷疑,做空基金後麵的操縱者就是冠馳!”
“啊?您是說,冠馳找了姓莫的來,是想讓他騙取情報,好預先知道咱們的索賠金額?”小葛驚問。
路致遠笑著搖頭:“冠馳其實並不怎麼關心這個數字,早知道晚知道沒多大區別。冠馳是打算做空自己。”
“啊?自己找人做空自己?不會吧?”小葛目瞪口呆。
“目前這也隻是我的分析,還談不上有什麼證據。不過先假設我的結論是對的,咱們再從結論往前倒推。若幹有實力的做空基金聯手做空一隻股票,利空消息頻出,持股人爭相拋售,股價一路下滑,誰有可能從中得利?”
“做空的人唄,等股價跌破地板價,他們抄底買進,再把股票還給之前融券的機構,自己賺得盆滿缽滿。”
“除了做空基金還有誰可能得利?”路致遠又問。
小葛答不上來,看著大副,大副說:“股價變得這麼便宜,凡是打算買進股票的都會受益。”
“沒錯!什麼人會一直等待這個時機便宜買人?”
“這可多了,凡是看好這家公司的前景、等著以後再漲起來的人唄。”大副不解。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家公司自己。”路致遠提示道。
“大股東在股價低迷的時候回購股票,主要是為了提振市場信心,冠馳不至於這麼折騰自己吧,先把信心打下去再提上來?”
“一般情況下當然不會,但有一種情形就很可能這麼做,”路致遠頓了一下才說,“當這家公司打算私有化的時候。”大副和小葛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路致遠解釋道:“我懷疑冠馳打算從紐交所退市,下一步的目的應該就是回歸A股,在中國二次上市。你們想想看,冠馳在美國上市並沒融到多少錢,主要是為了造勢和北美市場,股價一直不溫不火,交投一向很清淡,美國股市對於冠馳已經不再有融資價值,而且它的汽車已經開始登陸美國,今後得靠市場營銷和產品質量這些真功夫打開局麵,在不在那兒上市意義已經不大。而冠馳為了持續擴張急需大量的資金,如此大規模隻有在A股這麼高市盈率的地方上市才能融到。所以如果我是侯承祿我就會走這麼幾步棋:操縱機構做空自己公司的股票,股價大跌,前景黯淡,反彈無望,這時候冠馳做出一副哀兵的姿態,憤憤然提出私有化來抗爭做空基金的惡行,出一個比地板價稍高一點的要約價格,流通股股東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麼選擇?這樣冠馳就可以用較低的代價順利地實現私有化,從紐交所退市。它得了便宜還可以賣乖,仿佛在美國受人欺負委屈得很,博取中國人的同情心,為它高調回歸A股創造出很好的輿論氛圍。”
“這也……太黑了吧?那些拿著冠馳股票的小股東可要慘了。”大副歎道。
“不奇怪,也並非隻有冠馳如此,咱們和各行各業大大小小的公司也打過不少交道了,你告訴我哪家公司真正考慮過它的小股東或者客戶的利益?”
“要這麼說,冠馳巴不得股價暴跌,那它也就根本不怕咱們起訴索賠,咱們還怎麼要贖金呐?”小葛不免憂心忡忡。
“冠馳怕的不是影響到它的股價,而是咱們一旦鬧大就從根本上影響到它的市場形象,沒人再敢買它的車、開它的車,它退市上市忙活半天最終還不是一場空?”大副解釋道。
小葛嘖嘖不已:“真黑,黑得伸手不見腳趾。頭兒,我太佩服您了,他們再黑也黑不過您……”
大副對著小葛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怎麼說話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