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1 / 3)

溫連容走到前台,前台接待衝側麵的沙發一指說:“是那位先生找您。”溫連容一看發現不認識,便問:“剛才說有重要事的是你嗎?”那人站起來答道:“沒錯,是我,我姓葛。”

溫連容把小葛引到一間會客室,小葛說:“你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們冠馳的很多人,尤其是法務部的。”

“你是……獵頭?”

小葛笑了:“我以前在一家叫CTP的公司幹過。”

“CTP?”溫連容心裏咯噔一下,“你們想怎麼樣?”

“不是我們,是我,我剛說了是以前,現在我已經離開CTP了。”

“哦,那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同你們合作,”小葛不再兜圈子,“你們冠馳和CTP在美國打的那場官司,被人家索賠4.2億的那個,我手裏有一些東西肯定對你們有不小的幫助。”

“比如?”溫連容不僅很自然地對小葛抱有疑慮和敵意,還有些厭惡。

“比如那五個當事人和CTP之間的協議細節,比如CTP分別向他們支付了多少錢把權益買到手的,比如CTP手裏的哪些證據不太經得起推敲,比如……很多很多。”小葛點到為止。

“都是有關電磁汙染致人傷害的那個案子?”溫連容試探道,“關於專利侵權的爭議你掌握什麼情況?”

“呃——”小葛來之前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直到被開除都根本不知道CTP同時還是個專利怪物,到現在仍舊知之甚少,但他不能承認這一點,而是說,“我不想把兩個案子的東西打包給你們,那樣肯定談不出好價錢,對吧?所以我想先跟你們合作頭一個案子,其實你們一旦在傷害案中處於有利地位,那場專利糾紛也就不可能再把你們怎麼樣。”

溫連容心裏有了底,因為小葛所言與事實正相反,如今冠馳與CTP交鋒的關鍵在於專利侵權爭議,如果這項爭議得到解決,傷害賠償的那樁官司也許可以迎刃而解。他的態度愈發冷淡:“現在案子都處於很敏感的階段,咱們素不相識,你以前又是在CTP幹過的,咱們之間恐怕不大容易建立互信。”

小葛很是不以為然:“能不能互信這就要看魄力了,你們冠馳法務部那個女孩如今就在CTP,人家怎麼就能互信?我和你們合作,她和他們合作,嗬嗬,正好交叉換位,對等。”

“雲蔚?”溫連容難以置信。

“對啊,就是她。當然他們之間跟咱們之間不太一樣,人家多一層淵源,那女孩在冠馳的時候就跟我們頭兒勾上了,聽說現在都住一塊兒了。咱們呢,雖然今天是頭一次見,但是利益一致啊,也應該可以合作得很好。”

溫連容的心情頓時變得糟透了,思緒也亂得一塌糊塗,悶聲悶氣地問:“你不是說你離開CTP了麼,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

“這再正常不過了吧?人走了渠道還在嘛。”小葛忍不住流露出一絲不屑,“再說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作為老板還不了解?要是她沒幹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幹嗎把她開嘍?”

溫連容的心疼得像被人揪了一下又一下,雖說害他如此心痛的正是雲蔚,可他仍然聽不得別人說雲蔚的壞話,他悲哀如此癡情的自己真是可憐,喟歎明珠暗投的雲蔚真是可惜,更憎恨眼前這個人真是可惡,他冷冷地問:“你不是北京的吧?”

“山東的,離菏澤不遠。”

“哦,那咱們也離得不算太遠,雖說不是一個省的,你在黃河東麵,我在黃河西麵。”溫連容陰沉著臉說,“我給你個忠告,別再這麼混了,你回老家去沒準兒能成個名流,你在北京怎麼混都是個盲流。”

大副和安吉拉幾個人都先走了,剩下路致遠和雲蔚還留在咖啡館裏,路致遠看了幾封郵件就對埋頭在電腦上忙活的雲蔚說:“Angela把所有的paperwork都交給你做,你就沒什麼想法?”

雲蔚飛快地敲著鍵盤說:“這樣才好呢,我最喜歡的就是做paperwork,你忘了我號稱三快肉了?第一就是幹活快。”她手下沒停,瞟一眼路致遠又說,“你作為老板按說不應該關心這些,我們之間怎麼分工是我們的事。”

“你真懂事,好吧算我多嘴。”路致遠又接著看郵件,看著看著不覺笑了,“沒想到這小葛還真是個人物。”

“怎麼了?”

“居然告我的禦狀。”

雲蔚奇怪:“他怎麼會有上麵的聯係方式?咱們公司不都是單線聯係嗎?我至今連公司的管理架構還不清楚呢。”

“怎麼聽著像是在抱怨。”

“沒有,我才不關心呢,隻要跟著你就行。”雲蔚又問,“他怎麼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