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嵐煙飄蕩在樹林中,鳥雀在枝頭啁啾著,太陽還沒升起,但清晨的天空非常晴淨,一派明朗。
鹿鳴城與敬野一起行走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正抬步向山頂攀去。
馭鶴峰上,有上千弟子,天每早上晨練是必不可少的。雖然馭鶴亭落魄到七派之末,但上千人的晨練還是很有氣勢。山峰上開辟出來數塊巨大平坦的鬥武場,每塊上麵都有數百人在齊齊修煉武技。越往上的鬥武場中的弟子等級越高,山峰之巔開辟的那個鬥場,隻能門主長老和幾個核心弟子可以占用。
同樣是的基礎武技,同樣是震天的吼聲,但鹿鳴城總覺得馭鶴亭的弟子,比其它山峰上的弟子少了點什麼?
生氣,與激情。別派弟子虎虎生威,而馭鶴亭的人好像趨向呆板木訥。
此時,朝陽初升,萬道金光從東方雲層間迸射出來。山間的淡淡煙汽,瞬間消失殆盡,數萬名弟子分布在七座高山上的鬥武場上,整齊規範地練著武技。場麵極其壯觀,直擊人心!
“當!——當!——”悠揚的鍾聲從斬龍峰的頂端傳來,雖然因山頂入雲看不到那口巨鍾,當可以想象那將是一口何等沉重的大鍾,能傳出如此悠揚洪亮,響徹半個東國的聲音?
鹿鳴城深吸一口氣,舉目看著麵前恢宏浩蕩的武學場景,內心異常興奮。他從沒有接受過這樣正規的訓練,在森林中向來是他不懂什麼問什麼,對什麼有興趣就求雲天教他什麼。雲天教他的辦法簡單粗暴,就是將他放到一個個野獸前,讓他想盡辦法打敗它就行了。完全是將他當成一頭幼獸培養。
四五個時辰之後,鹿鳴城與敬野攀登到山頂的時候,太陽已經杲杲升到正當空。巍峨的馭鶴大殿前,寬闊的白石平鋪的鬥武場上,兩名穿著白衣的核心弟子靜靜盤坐在中央,雙眼閉合,身形如石般,靜止不動。他們分別是兩名二十來歲的男子,修為和氣質不凡,應該都到了武王級別。
鹿鳴城抬眼環顧四周,七座巨山的山峰已經穿透雲層,直指蒼天。陽光明媚地灑在白雲之上,將雲海渲染的分外炫目。此時已經看不清山下人影,除了一座座鱗次櫛比的樓宇的輪廓安靜自若地矗立在山腰。七座大山高矮不一,其中斬龍峰最高,卓然而立,獨領風騷。雙狼山最矮,但這它也高過萬米了。每座山峰頂端都有一座氣勢磅礴的大殿,那也是每派的核心建築。除了斬龍峰,它的山巔之上是一頭巨龍骨架,長約百丈,高約三十丈,巨大無比。骨架中央才是一座氣勢滄桑的高大宮殿——斬龍殿。那龍骨昂首,怒向朝南天,它前麵是一座金光閃耀的十丈巨鍾,憑空懸掛在空中,無任何吊懸之物。其鍾造型古樸滄桑,曆經千風霜雪雨,依然像巋然不動的蒼山一樣,光澤純正,聲音洪亮,表現毫無頹跡。一位身著赤紅色錦袍的中年人,安靜地盤坐在巨形龍首上,似思索又似閱讀,像一棵蒼鬆般靜靜地看著巨鍾上雕刻的蚯蚓形狀的銘文。
敬野喘息好久,才漸漸恢複體力,小聲對鹿鳴城說:“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每次爬上來還是那麼辛苦,好想坐下休息一會啊。”
“已經很不錯了,常人幾天都未必爬得上這萬餘米的高山。”鹿鳴城呼吸均勻地說。這山如果是峭壁,他攀爬起來或許要費些力氣,但是有階梯,對他來說就沒有難度了。
“那邊兩位就是我們馭鶴亭核心師兄。”敬野輕聲說道:“那位模樣英俊的微胖的師兄叫藏海,今年二十七歲,武王二層修為,火靈。那位臉上有綠色印記的叫京風,今年二十四歲,武王初層修為,木靈。”
鹿鳴城遠遠打量著那兩個核心弟子,他們和宮川雪是馭鶴亭僅有的三個核心弟子。在大家眼中,他們也就是馭鶴亭的未來。門主自甘墮落,十幾名長老修為平常,且已年邁,也隻有他們能在山中勉強維持此門派的尊嚴了。叫藏海的男子,身材高大,麵容溫和,但他似乎注意到了有人上來,眉毛微蹙,一股淡淡的戾氣隱約可見。叫京風的男子,麵容剛毅,端正,但他半邊臉上有一個類似窗花般奇異的綠色印跡,那便是所謂的靈印。和正常人的胎記一樣,偶爾有些人起靈之後,身上就會出現類似胎記的靈力形成的靈印,對身體無害也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