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種珠玉(1 / 2)

陸言如同驕傲的孔雀,昂首挺胸繞場一圈。心中暗道,自己不和這群俗人一般見識,俗人豈能知道自己心中的溝壑,俗人豈能知道自己高明的遠見,俗人豈能……總之,自己就是不承認剛才隻是熱血過頭,走錯路了!

為了表明自己的遠見,陸言邊走邊隨手指了三塊石頭,“第四塊、第五塊、第六塊,幫我看好這三塊原石,別被人選走了,一會就按我說的順序切石。”

夥計自然不會聽陸言的,周圍群眾也隻是認為陸言在進一步嘩眾取寵。

唯獨掌櫃看著陸言選的三塊石頭,是三塊爭議比較大的石頭,所以才沒有開,直接賣的原石。猜測陸言是真的懂其中門道,還是隨便點的,想到陸言隻看一眼,便點了石頭,掌櫃的更傾向後者。

不過,再想陸言剛才點石頭還說了順序,掌櫃的心中一震,想到一個自己都不敢信的可能。

陸言點完,也不管夥計有沒有行動,撚著從韓若息那裏拿來的一百元大鈔,走進百元區,走到一塊標價一百的原石前,將人民幣放在原石上:“皮卷裂多,褐色濃卻散亂,切處玉麵白中帶黃,切處皮絡幹脆卻帶有生機。雖然看不出產地,但是這塊角料的主石開出的是一塊黃翡,最有可能是金秋種,並且成色不錯,價格下不來一萬。”

“這塊角料嘛,從這兒橫切,四周各去三分,留中,然後從這邊磨一個弧度出來。”陸言用手從原石上比劃了兩道。

賭石店有為顧客切石的地方,陸言說完,一個夥計走過來,將陸言選的原石拿去切。

掌櫃的剛把腦海中的想法驅除,就聽到陸言的侃侃而談,心中再起波瀾。那顆角料的主石,確實如陸言所說的那樣,開出一塊金秋種黃翡,因為質地好,賣價兩萬三。

從一塊角料推斷出主石,這一手管中窺豹玩的漂亮,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有真本事的。掌櫃心中波瀾難平,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群圍觀的人也都看走眼了,而可悲的是這群人現在還想看別人的熱鬧。

再想起最初閃過自己腦海,令自己震驚的想法,掌櫃走向前去,“這位先生怎麼稱呼,您覺得那塊角料中會開出什麼玉石,價值幾何?”

陸言多看了掌櫃幾眼,是個有眼力勁的,看樣子對自己要用的方法已經有了猜測。

對於明白人,陸言也不廢話:“叫我陸言就好。角料中是一枚白種翡翠,價值不下三百。”

“哈!”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陸言,“你懂不懂賭石,先不說你那塊石頭能不能開出幹白種,即使能開出,大家也都知道幹白種算是最差的翡翠了,即使成品玉器也不過幾百,你一個破玉坯就不下三百,牛皮吹這麼大,不怕閃了舌頭。”

“放心,我舌頭不會閃。不過你現在說話這麼溜,我想知道你的舌頭在吃屎之後,還是不是這麼溜。”

“莫非是隻在翡翠角料中出現的白種珠玉?”掌櫃不愉的看了一眼打斷陸言的小哥,話中帶著激動,“沒想到,三十多年了,還能再見到百德願珠中的一顆珠玉。”

陸言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五十左右的老掌櫃,看樣子是有些見識的,不隻是外麵那些做生意的賭石店老板,就知道坑人賺錢。

“既然掌櫃的您也知道白種珠玉,那就再好不過了,由你說出來,比我自己自吹自擂,有說服力多了。”這種不常見的玉石,陸言知道如果由自己來說,即使最後是好玉,也會被否定的。

掌櫃回憶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人老了,很多事都忘了,唯獨這件事,估計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嘍。”

“百德願珠,是一種佛教念珠,一百零八顆,每顆由不同玉珠組成,每顆代表不同的德行,傳聞手持此念珠在佛前祈願,必定達成心願。至於是不是真的會達成,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從沒見過完整的百德願珠,這種願珠在曆史上隻出現過一次,那就是唐太宗時期,三藏法師玄奘從西域帶回一串百德願珠,進獻給太宗。”

“百德願珠之所以這麼難得,是因為組成念珠的一百零八顆珠玉難以收集。單獨的珠玉都是難以開出來的,且都不是什麼珍貴的玉石,極容易開出來也被當做廢玉丟掉。”

“就拿白種珠玉來說,這種玉隻存在黃棕翡的角料之中。黃棕翡大多以白為底,染黃棕之色,大家也都知道,越好的黃棕翡白色越淡,極品黃棕翡甚至看不到白色。在角料中卻永遠黃白相間的,所以黃棕翡的角料才一直如此便宜。”

“但是萬事有例外,有一些黃棕翡的角料黃白之色卻是涇渭分明的,白色如珠抱團,藏於黃色之中。雖為白種,卻不是幹種中的質地,而是黃棕翡質地,比幹白種好上一個檔次。但是這種白種因為大小關係,隻能做珠,因此又叫做白種珠玉。再加上黃棕翡的質地在翡翠裏麵也不算太好,這樣隻看質地、用途,陸小哥報價三百再合適不過了。”

“生於雜亂之中卻不染色,潔身以自白,一百零八德中冠以自潔之德。”陸言對兜兜做了一個我們贏定了的表情,“敢問掌櫃,這樣的玉可以稱得上一個好字嗎?”